大分市,西港。
凌晨三點左右,夜幕沉沉,小轎車從空空蕩蕩的馬路盡頭徐徐駛來,抵達近處,緩緩停住了。
車窗降下來,桐木原抻出一個圓溜溜的腦袋,衝著哨兵呲牙笑道:“老兄,我打過招呼的,行個方便嘛。”
說話同時,他將一個牛皮紙信封遞出了窗子,晃一晃。
哨兵將信封接在手裡掂了掂,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衝著左右同伴遞了個眼色,揮手喝道:“放行!”
小轎車繼續往裡走,在路口拐了彎兒,不多時就抵達了碼頭。
一艘小型貨船靜靜泊在港口,沒有掌燈,於黑夜中顯露出模糊的輪廓,好似一隻蟄伏的龐大野獸。
桐木原趕緊跳下了車,快步走過去躬身開啟另一邊的門,滿臉殷勤:“林先生,我們到了。”
林宇俯身鑽出小轎車,站在碼頭上輕吸了一口寒冽的冷氣,神色頗有些意味深長。
桐木原又忙不迭開啟後排的車門,將沈妃麗和真月涼子這兩位年輕姑娘請下來。然後他掀開後備箱,拎出了行李,那副輕鬆愉快的狀態就好似疲憊不堪的囚犯突然卸掉了沉重的枷鎖:“林先生,橫渡津谷海峽,就能抵達高知市,我...我就送您到這裡了...”
十五分鐘後,小貨船劃過海面,悄無聲息的離開西港,逐漸消失在了視野盡頭。
好不容易送走了這尊殺神,桐木原傻呆呆癱坐在碼頭上,只覺得彷彿渾身的力氣都被抽掉了,心底翻湧著陣陣後怕。
過了許久,他才重新振作精神,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渡邊先生,事情辦妥了,他...他已經上了船...”
“嗯,你做的很好,是整個東夷的功臣,國家不會忘記你的貢獻。”耳畔傳來年邁長者低沉的嗓音,緊接著聲音微弱了一些,應該是對方將電話拿到了稍遠的位置,正在對其他人講話,“長登,解決掉了。大分市傳來訊息,華夏林子軒已經登船...”
桐木原張了張嘴,有點兒惶然的問:“渡邊先生,我能不能問...”
啪!
嘟、嘟、嘟...
電話就這麼毫無預兆的結束通話了。
桐木原攥著手機,怔怔發了會兒呆,然後頹廢的垂下了腦袋,嘴角泛起自嘲的苦笑。
沒錯,他算什麼東西?充其量不過是渡邊的一條走狗罷了,焉能有資格過問大人物們的秘密計劃?
在大分市,他有權有勢有地位,不缺金錢、不缺女人。但在那些真正的大佬眼中,他不過就是一隻渺小的螻蟻,抬抬腳就能踩死一大片的可悲角色。
“罷了罷了,送走了這位小祖宗,我也終於能長鬆一口氣了。”桐木原咧著嘴,仿若臉上未曾痊癒的傷痕還在隱隱作痛。
他將手機揣進口袋,拍拍屁股站起身,晃晃悠悠的走過去拉開了車門。
轟!
就在這個時候,天地之間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恨不能將整片天穹撕裂。
桐木原腳下踉蹌,驚愕的轉過身子,滿臉呆滯的瞪圓了眼睛。
從視線盡頭的海平面上,升騰起熊熊的火光,將盪漾的海水都染成了詭異的猩紅...
“爆...爆炸了?”桐木原膝蓋一軟,直挺挺跪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那...那林先生...真月...他們還不...死了?”
他直勾勾盯視著海平面上足以摧毀一幢摩天大樓的劇烈爆炸,絲毫也不懷疑,在這等恐怖威能之下,哪怕是那個懷有神鬼莫測之力的怪物,也必定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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