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紛紛揚揚飄落,地間萬俱寂。
明明在場有這麼多人,但卻沒權敢開口喧嚷,只有那些羸弱的東夷年輕修真者,偶爾發出一聲難以抑制的嗚咽。
但這是血淋淋的戰爭,相信刀槍、相信拳腳,卻從來都不相信眼淚。
滿場視線聚焦,正中央的年輕人攥著谷賀川哉的髮髻,拖著他傷痕累累的身體,步伐緩慢走過了坑窪不平的堅硬大地,捈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冷漠、肅穆、森然,好像從九幽地獄歸來的魔鬼,在舉行著某種莊重的儀式。
許許多多人屏住了呼吸,靜靜的凝視著,直至林宇站在了清江畔,同不遠外刺穿秋目村等饒巨大冰錐遙遙相對,他們又忍不出長長的舒出一口氣。
彷彿時間於此停擺、世界就此凝固...
谷賀川哉大張著嘴,口中翻湧著血沫,聲音模模糊糊:“你...你想要做什麼...”
他心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彷彿死亡的腳步已然臨近,地獄的大門正向他緩緩開啟。
做什麼?
林宇嘴角泛起了笑,緊接著抬腳蹬在了谷賀川哉的大腿上。
咔嚓!
本就幾近殘廢的大腿再度傳來了骨骼碎裂的輕響,谷賀川哉身體驀地一聳,軟綿綿跪倒在了清江河畔。
旋即,在他驚恐的目光中,林宇慢悠悠揚起了手中的那柄東夷武士彎刀。
臨江,梟首!
谷賀川哉明白了,這是對戰敗者的公開處決!
“不...不能這樣!不!”他撕心裂肺的嚎叫,整個人劇烈的顫抖,拼命瞪大了充血的猩紅雙眼,扭曲猙獰的臉頰爬滿了驚懼駭然。
林宇仿若聽見了,又仿若沒聽見。他攥住谷賀川哉的髮髻,往後狠狠一扯,讓對方的腦袋向後仰,把脖子抻得老長,便於自己動刀。
他這一輩子啊,沒宰過雞、沒屠過狗,光殺人了。但他覺得,宰雞屠狗的感覺,貌似也就這樣子了吧。
谷賀川哉保持著那個極度扭曲的姿勢任人宰割,翻著眼望,喉結不安的滾動:“林...林子軒...饒了我,條件...再談談...”
他忽然愣住了,身體好似崩成了一張弓。在他猩紅的目光中,看到了一隻盤旋際的禿鷲。
一圈一圈,一圈又一圈...
好熟悉的場面啊,好像一切倒回了原點。谷賀川哉彷彿聽到了那隻醜陋大鳥得意的歡鳴,已經迫不及待飲自己的血、食自己的肉。
他不禁想起了大寒血屠那一,死在他刀下的那名華夏青年,當時又在想些什麼?
是否屈辱、恐懼、絕望?是否也注意到了徘徊際的禿鷲?
這就是一場宿命、一場輪迴。曾經的刀俎,終有一也會淪為魚肉...
噗!
視野陡轉,谷賀川哉的思緒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