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如藍寶石般剔透無暇,空氣清新寒冽。昨夜剛剛下過一場雪,地面彷彿鋪就了一層鵝絨的錦緞,群山萬壑、瓊樓玉宇,盡裹銀裝,美不勝收。
血,浸染了銀白色的大地,化作窄窄的紅線一路延伸開去,直抵最前方的山腳下。旋即斑斑點點,陡然炸開了一大片詭異的猩紅。
嵐宗的青年弟子們聚集在遠處,衝著前面幾十米開外、被白床單蓋住的那片地方指指戳戳,竊竊私語:
“怎麼回事啊?到底誰死了?”
“聽是幾個外門弟子,違反門規,半夜偷偷跑出來抽菸,全被殺了。嘶,死得特別慘...”
“誰幹的啊?敢在我嵐宗動手,不想活了?”
執事孔伍帶著手下那群人,站在這裡維持秩序,沉著臉呵斥:“沒你們的事,全都滾回去!”
有三三兩兩的弟子默默走開了,但還有更多人圍攏過來,抻著脖子往裡面瞅。其中也包含著許多前來參加宗門大典,尚未離開的其他門派強者。
忽然,人群發出了一陣輕微的騷動:
“快看!宗主和公孫大長老來了!”
嵐宗的諸多青年弟子急忙整理衣裝,滿面拘謹的躬身施禮:“拜見宗主!拜見大長老!”
伴隨著急促的破風聲,兩抹身影腳踏虛空由遠及近抵臨簇,盡是衣袂飄搖,仙風道骨。
執事孔伍忙不迭迎了上去,恭敬下拜:“宗主!大長老!”
宗主袁落塵將寬袍大袖一甩,擰起眉頭,臉色隱隱有些發青。
當著全下修真者的面,在嵐宗自己的地盤上,五名外門弟子無聲無息慘遭殺害,他這位極好名聲的宗主大人自然覺得老臉無光。
大長老公孫仲老眼掃過四周,語氣中透著幾分苛責:“哪來這麼多人圍觀?你當是什麼光彩事,巴不得昭告下?”
孔伍額頭冒了虛汗,心翼翼的答:“大長老息怒,我勸過了,但他們來者是客,不好將話得太難聽。”
公孫仲咬了咬牙,神色愈發不快:“那姓林的子被宗主封印,已過去了足足七日之久。這幫人遲遲不願離開,是想做什麼?真以為那子還有本事從重獄爬回來?呵,做他的春秋大夢!”
“好了,先別管這些人。”宗主袁落塵滿臉陰沉,大步走向了山腳下,俯身扯起白床單的一角。
大長老公孫仲手捻鬍鬚,偏頭瞄了一眼,登時表情駭然,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這是...”
被蓋在白床單下的屍體,四肢扭曲,面板呈現恐怖黑紫色,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詭異符文,好似無數條螞蟥黏在死屍上,令人看了便覺得汗毛倒豎、頭皮發麻。
“該死。”宗主袁落塵臉頰緊繃,低低的咒罵了一聲,“鬼巫教,這是他們慣用的鬼符,據可以將饒靈魂釘在死亡的地方,永世不得超生,日日夜夜承受萬劫不復之苦。”
大長老公孫仲“嘶嘶”抽氣,扭頭環顧四面八方,從圍觀看客那一張張臉頰上掃過:“前些日子開宗門大典,有鬼巫教的人混進來了。”
“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無聲無息殺人,最少也得是師,搞不好還是一位半神。”宗主袁落塵鬆開床單,揹負雙手直起了腰,“去年在百里縣,本座同巫山老鬼一番大戰,方才將碧瑤帶回來。那老不死的一直懷恨在心,十有八九是他親自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