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笑春風酒樓,全被籠罩在恐怖的師威壓之下,好似一片風雨中飄搖不止的浮萍,頃刻間就會被毀於一旦。
廚師、服務生,甚至三三兩兩後進門來的食客還以為發生霖震,在倉皇失措中尋找地方藏身,陣陣心驚肉跳。停在樓頂的鴿子撲稜稜展翅高飛,就連養在缸裡的活魚也奮力跳上了水面,不斷拍打著水花。
廖平、廖信、江均偉等人全都規規矩矩跪在霖上,臉頰慘白毫無血色,渾身抖若篩糠,再也沒有了往昔的猖狂傲慢。他們縮著下巴、低著頭,冷汗沿著臉頰滴滴答答往下淌,甚至都不敢抬連看對面的年輕人哪怕一眼。
化境師的無上威嚴,他們終於感受到了!更何況還是之驕子林子軒這位武道登頂的大人物,這位殺人不眨眼的魔君!
阿芳伏倒在地上,只覺得通體泛起徹骨涼意,呼吸急促而劇烈。她瞪圓了大眼睛,傻呆呆望著眼前這一幕,滿心充斥著無窮無盡的震撼與驚恐。
她直勾勾盯住那傲立當場、面容冷峻的年輕人,不禁生出了巨大的疑問,老闆到底是什麼人?何以有這般驚饒本事神通?
江均偉作為東昇武館館主,可是壽春城鼎鼎大名的人物啊,就算是崔家見了他都要點頭哈腰、客客氣氣。而能夠得江師父敬重的這一行人,又得是多麼尊貴的身份、多麼深厚的背景?
但此時此刻,這樣的一群人,竟然都在老闆面前跪伏、戰慄!
當潮水退盡,洗去浮塵,廣袤的沙灘上才會顯露出奪目的珍珠。但凡夫俗子註定被狹隘的眼界所遮蔽,無法領會這樣的一番機緣。
阿芳在這一刻,感覺自己就像是那個在沙灘上撿貝殼的孩子,美麗的、斑斕的、獨特的貝殼裝滿了一籮筐,但唯獨那顆稀世明珠,卻從她的指間悄然花落,棄之不顧。
她的心頭不由酸澀,居然還莫名多了絲絲懊悔...
前後持續了二十餘秒後,師威壓倏而收斂,室內陳設停止了震顫,所有人都長鬆了一口氣,頓覺渾身癱軟乏力。
林宇揹負起兩隻手,面無表情的一步步走近了,淡聲問道:“誰敢殺我?儘管動手試試看。”
廖平以頭杵地,聲音顫抖:“不...不敢,我等井底之蛙,方才對林師不敬,請您恕罪!”
他身為修真中人,很清楚不久前堂弟廖信那番話意味著什麼。
堂堂化境師,地位尊崇,豈容凡夫俗子褻瀆?即便是換做了其他師強者,聽到那些言語也會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更何況是心狠手辣的之驕子林子軒呢?
今日之事,一旦處理不善,他們這些人全都別指望活著走出笑春風酒樓了...
林宇站在廖信身前,低頭居高臨下俯視著他的後腦勺,冷冷一笑:“以弱抵強是為大勇,撿起你的劍,本尊讓你三眨”
廖信兩股戰戰,差點兒就沒當場嚇尿了。
他原以為林子軒身懷大道裂痕、修為跌退,戰力不值一提。可今日親眼所見,方才意識到了對方的恐怖,難怪堂哥廖平要那般隱忍啊。
不隱忍又能如何?面對慈高深莫測的人物,只有無窮無盡的悲慼絕望,不想忍就要掉腦袋!
“林...林師饒命!林師饒命!”廖信拼命磕頭,腦門子上一片血紅,“莫要是三招,就算是三百閘三千招,我也不敢同您為敵啊...
我錯了,都是我不對,我鼠目寸光、有眼無珠,請您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