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裡噤若寒蟬,眾人瞅瞅跪在地上形容狼狽、連連告饒的崔利仁,再瞧瞧那傲然而立當場,滿臉雲淡風輕的年輕人,都忍不住咧咧嘴,由心底生出了一種極其不真實之福
惡名灌滿了整個壽春城,飛揚跋扈、作惡多賭崔家少爺,帶著四個五大三粗、身手不凡的保鏢,就這麼被打服了?
四名魁梧打手趴在地上,捂著斷裂的骨頭,咧著嘴哀嚎,那一張張臉都泛起了豬肝色。
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年紀輕輕的子到底什麼來路?下手又狠又毒,比那些訓練有素的兵王、殺手,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位祖宗誒,求求你別打了,只要你放了我,要什麼給你什麼...”崔利仁用手捂住高高腫起的半邊臉頰,模樣猶如一條夾著尾巴的野犬。
諸如他這種紈絝子弟,骨頭比棉花還軟,平日裡也就只有欺軟怕硬的本事,只要一碰上硬茬子,登時就虛掉了。
林宇偏了下頭,似笑非笑的望著他:“是嘛?要什麼給什麼?你能給我什麼啊?”
崔利仁渾身猛地打了個哆嗦,忙不迭的道:“車子房子、鈔票女人,你開個價,我全都給得起...”
“要你的命,也給得起麼!”林宇微眯起雙目,臉頰泛起絲絲寒意,緊接著一腳就踹在了對方臉上,將這貨蹬了出去。
“啊!”
崔利仁整個人好似皮球,骨碌碌翻滾了出十幾米遠,結結實實撞上了牆壁。他只覺得眼前金星亂冒、一片血紅,連鼻子都徹底塌下去了。
滿場眾人呼啦啦往旁邊閃開,盡皆眼角抽搐,面露驚惶駭然之色。他們將方才對崔家惡少的恐懼,全部轉移到林宇身上來了。
阿芳也木呆呆的站在原地,微張著嘴,直勾勾盯住年輕饒瘦削背影,整個人都嚇傻了。
她一個鄉下姑娘,本本分分,哪見過這樣皮開肉綻、血花崩飛的場面啊...
林宇將兩隻手揣進口袋,面無表情的往前走。落針可聞的酒樓大堂裡,迴盪著他的腳步聲。
崔利仁蜷縮在牆角,被鮮血模糊的視線望著那緩步而來的年輕人,猶如見了鬼魅。
“李老闆!李老闆!這可是你的場子!”他哭嚎著叫嚷,嗓音沙啞淒厲,“你還愣著做什麼!快幫我求個情啊!難道想看我被活活打死!
救命啊!救命,我要死了,姓李的你也跑不了!”
站在不遠外,正在發懵的李營聽得此話,渾身狠狠一震,驟然醒轉。
“林!林啊!”他邁動僵硬的雙腿,一溜跑到近前,語氣中滿含乞求,“差不多就行了吧,崔少爺在壽春城也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我這生意可就沒法做了...”
林宇煞有介事的打量著他那張進入中年、泛起憔悴疲倦的臉,淡淡的道:“既然要做,不妨就做絕了。這個人留下,遲早還要回來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