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後。
相比較於江南省省會嘉安的恢弘磅礴,吳中市更像是一位家碧玉的妙齡女子,有著獨屬於自己的安靜柔美。
青石板路延伸進窄窄的衚衕,曲曲折折的河碧波盪漾,緩緩流淌向遠方。河面上畫舫遊曳,隱隱傳來悠揚的琵琶聲。
縱然深秋時節,落葉飄零,地間肅殺一片,卻也絲毫不改江南水鄉的優雅格調,難怪前朝有詩云“江南盛景在吳直。
鼎豪花園大酒店。
身形瘦高的老者身穿一套剪裁合體的深色西裝,懷中揣著金錶,手中拄龍頭柺杖,被人攙扶著站在門口迎接來賓。那張偏瘦的臉頰掛著熱情的和煦微笑,頜下白髯飄逸,別有一派氣場。
這個人,自然便是江南省商會會長,受人尊敬的老一輩企業家,寧運輝。
寧心柔披著外套下了樓梯,穿過大廳來到門口,輕輕道:“爺爺,您身體不好,氣又這麼涼,還是進屋子休息吧。”
“不必。”寧運輝略一擺手,表情淡定從容,“人家遠來是客,我本應盡地主之誼,豈敢怠慢?”
寧心柔心下幽幽一嘆,翻湧起些許無奈,也就不好再勸了。
她也俏生生站在爺爺身後,笑意盈盈的歡迎接踵而至的來賓。
寧運輝在江南省威望很高,受人尊敬,自然有其道理。
他作為老一輩企業家、江南省商會會長,身份高崇。但這麼冷的,又恰逢身體不適,卻依舊保持了一以貫之的謙遜隨和,執意站在酒店門口歡迎前來參加晚宴的來賓,其品性由此可見一斑。
雖然宴會定在了晚七點,不過寧運輝在本省號召力極強,又是一年一度的商會晚宴,賓客們很早就開始登門,無比熱鬧。
放眼如今的江南省商業圈子,論及影響力,也就只有那位令人聞風喪膽的江南巨擘能夠穩穩壓制住他了。
兩輛高階商務轎車由遠處駛來,緩緩停穩。
戴著白手套的司機恭恭敬敬開啟車門,洛毅雄、洛曉曉父女一前一後下了車。
“哈哈,毅雄,別來無恙啊。”寧運輝拱起手,笑呵呵的往前迎了兩步,“咱們可有些日子沒見了。”
洛毅雄絲毫不敢怠慢,快步走上樓梯,滿面謙恭:“寧老先生,這大冷的,怎麼好意思讓您親自來迎接呢。”
“我這把老骨頭,黃土都要埋半截嘍。你們大老遠從嘉安過來,那是給我老東西面子,規規矩矩站在這裡候著,也是應該的嘛。”
“您快別這麼,太寒磣輩了。”
“哈哈哈哈,毅雄,你現在可了不得啦。”寧運輝拍著洛毅雄的肩膀,意味深長的笑道,“咱們江南省這些頭頭臉臉,往後都少不了求你照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