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中夾雜著一抹淡淡的不屑嗤笑,透著寒冷徹骨的冰涼,宛若一盆冰水兜頭澆下,將整座陳家公館悉數凍結、禁錮住了。
陳氏族人個個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慘白了臉頰,抻長脖子傻呆呆望著,滿臉驚恐莫名。就連那毫不更事的孩子,也將腦袋埋進了父母懷裡,瑟瑟的發抖。
全場陷入了一片死寂!
足足過了半分多鐘,臉頰扭曲猙獰的陳吾南才咬牙切齒,狀若癲狂,惡狠狠的咆哮:“林...林子軒!你怎麼還沒死!”
就好像一條導火索,在他的聲音落下之後,陳家登時亂做了一團:
“林子軒!他...他還沒有死!巴頌大師失敗了!”
“完了!我們陳家完了!”
“早知道還不如聽意涵的話,現在該怎麼辦啊...”
不久前那些得意、囂張、傲慢的嘴臉,此刻全部化作粒憂、沮喪、恐慌...
林宇揹負起雙手,腳踏青石板,徑自穿過瀰漫的塵埃緩步而來。渾身上下依舊纖塵不染,面色波瀾不驚,瞳孔漆黑明亮,宛若深不可觸底的幽冷寒潭,流露出令人不敢直視的鋒芒。
陳意涵緊緊隨在這傢伙身後,低眉垂首,亦步亦趨,好似一具行屍走肉。
無論表面多麼平靜,都無法掩蓋她內心深處的痛苦與掙扎,昔日的族人至親,不聽規勸,一意孤行,終於淪落到今日這步田地,又能怨得了誰呢?
她現在只期望林宇一會兒動手時,能夠寬宏大量,放過陳家那些真懵懂的孩子...
“意涵,我們錯了...我們知錯了,你原諒我們吧...”一名陳家長輩跪倒在地,聲淚俱下,“求求你向林先生情,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還不想死啊。嘉安陳家願意舉族遷出華夏,永生永世不再回來...”
陳意涵認得,面前這位老者是陳家的二叔公。
將自己送入臨興紀家聯姻,他曾舉雙手贊同。在希悅大酒店出言侮辱自己,他也曾跳得最歡。
但是現在啊,這個人竟然像條夾著尾巴的野狗,跪倒在地乞求原諒了。
“呵,一而再,再而三,你們還想要我怎樣?”陳意涵慢慢揚起俏顏,精緻的面容仿若籠罩了一層寒霜,“你們什麼都想要,所以註定什麼都得不到。今的下場,全是你們咎由自取。”
其餘陳氏族人表情兇狠、紛紛出言:
“二叔公可是長輩!現在跪下來求你,怎麼能這樣話!”
“太過分了,都是一家人,你好狠的心!”
“林先生!看在意涵每晚侍寢的份兒上,您就行行好,饒了我們吧...”
聽著族人們的洶洶數落,陳意涵心頭酸楚,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難過,還是該自嘲。
她這些年為嘉安陳家傾盡所有,無論放不放得下,現在都到了應該放下的時候了。
陳意涵沒有解釋、沒有爭辯,默默轉過了身子,不再去看一眼。
林宇靜靜望著這一幕,表情似笑非笑:“你們這些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