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的氣氛,就如同一根隨時都能崩裂的琴絃。
張燈結綵、熱熱鬧鬧的一場婚典,卻因為林子軒的登門而被攪鬧成了這般模樣,實屬意料之外。
賓客們盡皆心底泛起寒涼,同時卻也在隱隱期待著什麼...
紀家自認臨興城之主,在這片土地上肆意張狂太久了,從來沒有經受過今日這麼嚴重的挑釁。
勝與負,強者的誕生,永遠都牽動著人類的神經。
究竟是林子軒踩著紀家饒屍體走出去,還是臨興紀家把江南巨擘永遠的留下來呢?
“快讓我來看看,傳中的江南巨擘,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貨色...”伴隨著一陣尖利的冷笑,刁喜鳳帶領二十餘名護院家丁,從後院快步趕過來了。
她洋洋得意走進正廳,站在了丈夫紀尚鈞身側,目光仔仔細細打量著不遠外的年輕人,陰陽怪氣的諷刺:“喲,就是個乳臭未乾的毛孩子嘛,也沒見著三頭六臂、虎目狼牙啊...”
紀尚鈞面色陰沉可怖,有點兒不滿:“你一個女人家,多嘴多舌做什麼?靠一邊去,別在這裡耽誤我的事。”
刁喜鳳平日裡驕縱慣了,並不聽丈夫的訓斥。她身後的刁家也是名門望族,很有倚仗,所以才敢始終刁蠻任性,肆意妄為。
她甩著手裡的絲絹,慢悠悠往前挪了數步:“你就是林子軒?”
林宇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腦海中回憶著唐嬌提供給自己的資料。
年紀六十餘歲,鷹鉤鼻,吊眼角,薄嘴唇,看面相刻薄兇狠。毫無疑問,這就是紀家那位瘋傻少爺的親孃了。
“林子軒,你別太得意。什麼狗屁的江南巨擘,我臨興紀家想要置你於死地,簡直不要太容易。”刁喜鳳見對方沒有回答,率先開了口,盡顯傲慢自大,“陳意涵那丫頭,是我看上眼的兒媳婦,以後要為我紀家傳宗接代。
想打她的主意?你趁早給我死了這份兒心!別抱指望!
你可知道今會來什麼人?那是足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的大人物!
我奉勸你最好放聰明點兒,三跪九叩請完罪,就老老實實滾回你河東那地方做縮頭烏龜,別跟我找不痛快!”
林宇指尖在扶手上敲了敲,冷冷的道:“這麼,你們臨興紀家是鐵了心,要與嘉安陳家同進同退了?”
“林子軒,我聽聞過你少年師的名聲,很清楚你有著什麼倚仗。”紀尚鈞臉頰的憤怒漸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屑嘲笑,“你這種不知高地厚的子,以為一雙鐵拳就能打下?
你太真了,倘若這世道僅以武力論英雄,我紀家世代皓首窮經,又怎麼會有三百年的光耀門庭?
歸根究底,你那江南巨擘的身份,也不過是遊走在灰色地帶,一介上不得檯面的梟雄罷了!”
滿場賓客瞬息恍然大悟。
林子軒的確很有手段,但他的身份卻是半黑半白,依靠著姚開山的名頭才在江南省勉強站穩腳跟。
但臨興紀家截然不同,這個大家族世代官宦,勢力觸角密佈整個南方地區,根系深、底氣足,自有倚仗。
換言之,你林子軒即便身手再好,還能對抗得了國家,對抗得了軍隊麼?
忽然,從大門口傳來了門童激動的叫嚷:
“中海徐家,徐茵徐姐前來拜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