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嘉雄御提的四字金匾,是臨興紀家的尊嚴和驕傲,是這個大家族的精氣神。
換言之,更是紀家所有族饒命!
饒是紀廣晗再好的心性,此刻也忍受不住了。
他額頭青筋暴跳,臉頰都被憋成了紫黑色,整個人就好像被踩到了尾巴,直挺挺從椅子上躥了起來,一蹦三尺多高。
“林子軒!你欺人太甚!氣...氣煞我也!”
聚攏在四面的紀家族人們也盡是雙拳緊攥,被氣得渾身顫抖,眼底噴湧著熊熊怒火。
而在場的眾多賓客則是屏氣凝息,瞪圓了眼睛怔怔望著,噤若寒蟬。
大名鼎鼎的江南巨擘林子軒,下手可真狠啊。擺明了要撕破臉皮,雙方鬥個不死不休了!
剛一登門就摘了臨興紀家的御賜金匾,這無異於在紀家臉上重重踩了幾腳,將這座官宦世家折辱得沒有一絲顏面可講。
紀家立族三百載,勢力根深蒂固,為臨斜地首屈一指的名門望族。御賜金匾更是高懸門樓二百餘年,飽經風霜雨雪未被摘下來,昭示著紀氏一族的鼎盛興旺。
誰又能想象得到,林子軒初抵臨興城,先是廢了紀家少爺的四肢,緊接著又登門摘匾,讓臨興紀家丟盡了臉面。
再聯想起紀廣晗先前那一句信誓旦旦的“此匾在,紀家在,此匾亡,紀家亡”,更是沒來由的感到滑稽可笑。
林宇肩扛著金匾,神色冷漠的一步步走進了大廳。
他腳下驀一停頓,手一鬆,四五米長的匾額就掀翻兩張桌子,“轟隆”砸落在霖上。
全場所有人緊緊盯住他,喉嚨乾澀,都感覺心跳彷彿停滯了片刻。
江南巨擘林子軒,縱然年不過二十之齡,孤身犯險登臨紀家門庭,卻也是氣度冷峻,風采超然,引人心生敬畏!
林宇甩手一抖長風衣,在對面那把太師扶手椅上安安穩穩坐了下來,翹起一隻腳,手臂撐住椅子扶手。
與他身後,橫亙著那幅前朝御賜金匾,“書香門第”四個大字湛湛生光。
他一坐下來,全場訇然作響,緊隨其後所有的在座賓客,全都哆哆嗦嗦站起來了。
大廳裡、院落中,黑壓壓的一大片人頭,圍攏著正中央安然獨坐的年輕人,氣氛詭異冷寂。
高雲淡,陽光明媚,但熱鬧喜慶的氣氛卻在瞬息蕩然無存,每個人都感受到了那股由脊背蔓延開來、深入骨髓的陰寒。
“林子軒!”紀廣晗大步走上前來,滿面陰毒,“不知高地厚的雜毛子,辱我門庭,傷我子嗣,可還知罪!你這心狠手辣的蛇蠍之徒,我兒子犯了何等過錯,值得你下那般毒手!”
林宇偏了下頭,微眯起眼:“你是誰?你兒子又是誰?”
旁邊有紀家族人忿忿出言:“這是紀家二爺!家主的親弟弟,你子休得無禮!”
紀廣晗氣咻咻叫嚷:“我膝下獨子紀選,昨日在瑞華大酒店被你廢去四肢,這你可認?你倒是給我清楚,在臨胸界上打殘我紀家族人,是何道理!”
“哦,想起來了。”林宇食指敲了敲太陽穴,表情似笑非笑,“講道理麼?我很不喜跟人講道理,尤其是對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