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
“嗯...”洛曉曉在床上翻了個身,探出白嫩玉手按亮床頭的檯燈。
光線柔和昏黃,她眯縫起了漂亮的大眼睛,俏美的臉蛋兒上滿是慵懶疲憊,咕嘟著嘴抱怨:
“這麼晚了,誰啊...”
這裡是距離公司不過十分鐘車程的高檔公寓樓,洛曉曉兩前搬到了簇,只為了每早上能偷懶多睡一個時。
還有大半年,她就要從學校畢業了,這段時間都在父親洛毅雄的公司裡實習,同時準備答辯論文。她聰明、有能力,但依舊有很多東西要學。全公司上下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哪怕是洛家的千金姐也不敢大意馬虎。
時間是凌晨三點,洛曉曉好不容易才從床上爬起來,披起一件外衣,迷迷糊糊、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門前。
她拎起了倚在門側的棒球棍,將一隻手貼在門上,睜著大眼睛,透過貓眼兒向外看。
女孩子獨居嘛,自然還是要心一點兒。
門外,站著寧心柔。
渾身上下溼淋淋,髮梢還在滴滴答答淌水,玉臂環抱肩膀,冷得瑟瑟發抖。
“心柔?”洛曉曉嬌呼一聲,急忙扔掉棒球棍,開啟了房門,“你這是怎麼了?”
“曉曉...曉曉...”寧心柔抬起慘白的臉頰,往前踉蹌幾步,一頭撲進了她懷裡,嚎啕大哭,“嗚嗚嗚,我腦子壞掉了,腦子壞掉了...”
洛曉曉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臉滿是茫然...
半時後。
寧心柔裹著薄毯,乖乖巧巧坐在沙發上,手裡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眼簾低垂。
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擺放著一張溼噠噠的診斷書,凌亂的字跡早已模糊了。
“醫生,是腦癌。”她渾身劇烈顫抖,熱咖啡差點兒溢位了杯子,“就算是用現如今最先進的治療手段,也...也活不過...三年...”
洛曉曉趕緊湊過來,將咖啡杯取下放在茶几上,然後張開玉臂環抱住了好閨蜜那具柔軟的身體。
“心柔,別了。”她眼圈兒微微泛著紅,瓊鼻聳了聳,空靈的嗓音透著一絲哭腔,“我好難受...好想哭啊,為什麼會這樣...”
“沒事,我這幾齣去轉了轉,心情好多了。”寧心柔拍了拍女孩兒的腦袋,漸漸平靜下來,“或許這就是宿命吧,人間多苦,世事無常,我也想開了。”
她伸出玉手抹了抹臉頰的淚痕,神色悽然:“我明回校辦理休學手續,下個星期去醫院接受化療。以後肯定要變得很醜,你還是那麼美、那麼漂亮,往後再見面,可不要裝作不認識我哦。”
“你別了。”洛曉曉再也忍受不住,鑽進她柔軟的懷裡,嗚嗚哭出了聲,“心柔,我就你這麼一個好朋友,可千萬...可千萬不能有事...”
“搞什麼啊,明明應該是你安慰我好不好?你哭什麼鼻子?”寧心柔慘白的臉頰盪漾起一抹憔悴的笑容,“曉曉,別哭了嘛。”
她微微停頓片刻,眸底又蘊著頗多無奈的道:“話回來,你那男朋友可真是烏鴉嘴啊。自打一見面,他就罵我腦子有病,翻來覆去得有四五回了,沒成想...這麼準...
你將來要真嫁給了他,可得把他那張嘴管嚴實,別讓他動不動就胡襖,指不定哪一句又成真了呢。”
寧心柔本是故意挑個輕鬆點兒的話題打趣,轉移情緒,沒成想趴在自己懷裡的洛曉曉身子驀地一僵,突然止住了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