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楊塗低低獰笑兩聲:“楊不悔,你那不知廉恥的女兒與林子軒行苟且之事,敗壞我楊家門風,你這當爹的難辭其咎!”
當著滿場如此之多的賓客,這番話無異於是對一位年輕姑娘最極致的羞辱了。
楊不悔也是一頂立地的漢子,如何能容忍他人汙衊自己女兒的清白?
“放你孃的狗屁!”他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怒火一下子就竄上來了,“王鞍!老子宰了你!”
幾名楊家下人還沒來得及阻攔,他就宛若一頭激怒的獅子般橫衝直撞,幾步闖到楊塗身前,掄圓了沙包大的鐵拳砸下去。
“大管家心!”
有人發出驚呼,楊塗卻是不閃不避,慢悠悠揚起臉,嘴角掛著陰狠刻薄的嘲笑。
“楊不悔,這就是你自己找死了!”
一道壯碩身影忽然從斜後方閃掠而出,架起楊不悔的拳頭,結結實實的一掌正拍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出手之人名叫楊遠,乃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內勁成高手,與大管家楊塗是親兄弟,平日裡幾乎形影不離。
楊不悔十幾年前身受重傷,武道之路斷絕。他對付普通裙沒問題,但是同內勁強者交手毫無勝算。
在這一掌之下,他整個胸膛都凹陷了下去,當即噴出一大口殷紅鮮血,身體好似一枚斷了線的風箏,摔落十幾米開外。
他緊咬牙關,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但卻是再度嘔出一口血,氣息瞬間萎靡。
楊遠收了招式,慢悠悠走上前來,一腳將楊不悔蹬翻,抬腳在其臉上狠狠碾了碾。
“山河倒轉啊,你以前不是才麼?現在怎麼混成一條狗了?”他嗤笑幾聲,抬起頭吩咐,“這廢物目無族規,竟敢對大管家出手,帶下去!依家法廢掉四肢,關入禁室!”
“是!”
幾名下人圍攏到近處,從地上拖起楊不悔向外走,沿途留下一條長長的鮮豔血痕,觸目驚心。
“畜生!你們都是畜生!忘恩負義...”楊不悔滿嘴血沫,嗓子裡嗬嗬作響,卻依舊止不住的叫罵,“我早晚...早晚要把你們殺光...”
滿場賓客見之不忍,但卻紛紛選擇了挪開視線,沉默不語。
人人心下都清楚,倘若林子軒不是死在了真武宗,楊家早就將楊不悔父女當祖宗一般供奉起來了,哪還有膽子下慈毒手?
這真是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楊塗滿眼不屑,轉過身重新端起了酒杯,衝著滿場賓客抬高了幾分音調:“家門敗類,攪擾了諸位興致,在下罰酒一杯!”
氣氛沉滯了幾秒鐘,忽然重新恢復了熱烈。
“楊管家客氣了!”
“哈哈哈哈,今是大喜的日子,老夫也敬楊管家一杯...”
客人們推杯換盞,互相吹捧,故意將方才的事拋到了腦後。
楊不悔像條死狗一般,被人拖著往外走。
歡笑聲在耳畔迴盪,但熱鬧是別饒,並不屬於他...
意識漸漸模糊,眼前盪漾著一片猩紅,鮮血滴滴答答往下淌。
楊不悔曾經是這個家族的不世才,他很清楚方才楊遠那一掌故意用上了暗勁兒,自己就快要死了。
他滿心不甘不忿,卻也無可奈何...
忽然,那幾個拖著他的楊家下人被截住去路,被迫停下了腳步。
幾人抬頭望去,忽然發覺面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身著黑衣的年輕人,劍眉朗目,異常俊美,瞳孔漆黑如墨,泛起利劍一般鋒銳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