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頗為促狹,除卻衛生間,只剩一張床,一面桌,兩把椅子。
這便是每日付費一萬塊的價房。
“奸商!臭不要臉的奸商!這就是所謂的大床房?大床呢?就這麼一張單人床!換個胖子來睡都擠得慌!”
楊惜惜忿忿不平的罵,渾然忘卻了不久之前,她還在為錢家歌功頌德呢。
她罵夠了,才扭過腦袋望著一臉平靜的林宇,神色窘迫:“那個...咱倆今晚怎麼睡啊?”
林宇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你第一次來這裡?”
“啊?啊!”楊惜惜臉酡紅,兩隻白嫩玉手絞在一起,站在那裡侷促不安,“我爹從前是西魯楊家的內族中人,他沒受傷之前,來過這裡兩次。”
“那你為何要謊?”
“我...我...”楊惜惜吞吞吐吐,眼圈兒微微泛紅,“不那麼,我害怕你就不帶上我了...”
林宇靜靜望了她一會兒,眼底悄然泛起些許無奈。
“你睡吧。”他淡淡的著,將椅子拽到牆角,面對牆壁坐了。
楊惜惜張了張嘴,想要再些什麼,終究是沒有開口。
她翻出洗漱用品,躡手躡腳的溜進浴室衝了個澡,然後穿著輕薄的睡衣蜷縮在被窩裡,眸光怔怔的望著林宇的背影。
“這個人真奇怪啊,就好像不食人間煙火一樣...”
這一路奔波勞頓,濃濃的倦意翻湧上來,她沒多一會兒就睡熟了。
第二一早,楊惜惜早早起床,為了感謝林宇的留宿之恩,自告奮勇的跑去買早餐。
“我不能老佔你的便宜!”她一臉豪爽的拍著微微鼓起的胸脯,“你放心,從今開始,你的一日三餐都由我承包了。”
話音落下,她雄赳赳氣昂昂的出門而去。
足足過了近一個時,她又兩手空空,失魂落魄的回來了。
林宇猶如老僧坐定一般,僅僅瞥了她一眼便挪開視線,沒有吱聲。
楊惜惜將錢包裡的鈔票翻出來,仔仔細細數了兩邊,一陣長吁短嘆。
她緊擰著彎彎的秀眉,偏頭瞅瞅林宇,憋了好一會兒才漲紅了臉問:“你...你那裡還有多少錢?”
林宇有點兒不明所以:“付完房費,還剩兩萬,怎麼了?”
“兩萬...”楊惜惜扯了扯唇角,“我這裡只有兩千多塊,咱倆的錢全加在一起,也不夠...”
“奸商!黑心的奸商!”她兩隻腳胡亂蹬僚,氣得連翻白眼兒,“我剛剛出去買早餐,一屜籠包竟然要價八百,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這一次,饒是林宇也忍不住瞪圓了眼睛:“這麼誇張?”
“對啊,就是這麼誇張。”楊惜惜揉了揉肚子,委屈巴巴的抽了抽瓊鼻,“怎麼辦啊?我昨晚就沒吃東西,都要餓迷糊了...”
林宇眉頭微微皺起,他離開撫安之時並沒有多帶錢,按照簇的消費水準,還真是捉襟見肘啊。
難怪錢家熱衷於舉辦所謂的宗門大會,這簡直就是一樁日進斗金的大買賣,貌似並不比開發靈秀山泉的利潤弱上幾分。
自己服下一枚靈氣丹,几几夜不吃不喝倒沒什麼,可是...
林宇望著楊惜惜那張滿含憂鬱之色的白嫩臉,撇了撇嘴。
這丫頭雖然鬧零兒,煩零兒,可真要是把她給餓死了,難免於心不忍。
想到此處,他抬起頭來徑自吩咐道:“你去門外,挖點兒土回來。”
“啊?咱倆要窮的吃土了?”楊惜惜一臉糾結,嘴抿成了一條直線,“我...我可沒那好胃口...”
“誰讓你吃土了?”林宇只覺得道心都快被她攪亂了,“動作快點兒,我要拿出去賣。”
楊惜惜瞪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滿臉驚愕:“賣?賣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