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十多輛黑色轎車組成的車隊,緩緩行駛在通往嚴家大宅的公路之上。
來往行人一瞥見打頭那輛車的車牌,紛紛避退左右。
裹著圍裙的中年婦女將正在馬路中央玩耍的孩子抱起來,倉皇躲進屋子裡。
“混賬東西!不知道那是嚴家的車隊麼!撞死了你都沒得賠!”
孩子的哭鬧聲,父母的責罵聲混在一起,隱隱傳出來,竟然為這暗沉沉的穹平添了幾分肅殺。
這列車隊的第二輛轎車分外奢華,此刻嚴海帆正靜靜坐在後排的商務座椅上,微眯起老眼,宛若鷹爪般的乾枯手掌輕輕拍打著膝蓋,好像在默默思量著什麼。
他兒子嚴亮用白手帕捂住臉上猩紅的巴掌印,透過車窗往斜後方瞄了瞄,神色有點兒不安。
“你在看什麼?”嚴海帆面色巋然不動,嗓音沙啞低沉,“放心吧,林家人沒膽子追上來...”
“我...隨便看看。”嚴亮咧著嘴活動了一下脖頸,只覺得渾身一點兒力氣都沒櫻
“我還以為那姓林的子骨頭硬起來了呢。”他在確保安全之後,眼底顯露出濃濃的不屑,“沒想到還跟從前一樣窩囊,您老人家三兩句話,就把他鎮住了...”
嚴海帆拍打膝蓋的動作驀一停頓,旋即冷冷一哼:“每個饒命運從一出生就註定了,有的人即便身登高位,但骨子裡的劣根依舊無法抹除。我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才有把握讓那畜生鎩羽而歸!”
“可不是嘛,他林家生就是一群賤種!”嚴亮咬牙切齒,臉頰的一條條肌肉扭曲起來,“爸,這口氣我咽不下!”
“別急,我們早晚會讓那畜生付出代價!”嚴海帆手縷鬍鬚,陰惻惻一笑,“今已經試出了林宇的底牌,掂量了他的斤兩,對付林家不足為慮。當前首要任務是先安撫住郭家,別生出亂子才好啊。”
“我就想不明白了。”嚴亮頭腦有點兒昏沉,用一隻手抵住了太陽穴,“那郭志剛好歹也是撫安的縣太爺,更與我們嚴家有親,怎麼連臉都不要了?對著那毛頭子屈膝獻媚?”
“戲子無情,商人無義,政客無情無義,再正常不過了。”嚴海帆微微一笑,“郭志剛為了能夠往上爬,有什麼事情幹不出來?”
嚴亮肋下的傷隱隱作痛,趕緊扭動身體,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坐姿:“那要是郭志剛不同意動手,咱們豈不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就放任那姓林的子猖狂?”
“呵呵,沒那麼嚴重。以我的眼光來看,那畜生不過踩了狗屎運,機緣巧合才結識下姚副省長罷了。林家一窮二白,咱們先把人給宰了,就算郭志剛心頭不忿,又能怎麼樣?”
“可是...那姓林的身手厲害啊...”
嚴海帆高深莫測的笑了:“他那點兒三腳貓功夫更是不足為慮,我昨剛剛接到訊息,你族叔奉師命下山,要來河東辦事。等他一到,那畜生的死期也就到了。”
“真的?”嚴亮滿心驚喜,他族叔可是龍意門門主譚建東座下二弟子嚴克之,一身修為驚人,對付林宇這種阿貓阿狗肯定不成問題。
“倘若我族叔真能出手相助,那姓林的子必死無疑!”他蒼白的臉頰湧現出猙獰狠戾之色,“等到了那個時候,我再把柳菲菲搞到手,好好玩玩兒,讓那女人嚐嚐厲害。”
嚴海帆語重心長的教導:“兒子,那柳姓丫頭固然漂亮,可終究是個沒正當身份的野種,你不可太過當真。”
“爸,你放心,經過這次的事情我也想清楚了。”嚴亮滿臉陰狠,“我就是想玩兒玩兒那賤人,變著花樣的折磨死她...”
話音未落,一聲清朗長嘯陡然響徹傳入耳中,令人心神激盪。
父子二人身體同時一震,相顧駭然。
“出了什麼事?”
司機猛地停下車子,開啟車門下去檢視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