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淑蘭一揚手打翻了酒杯,任由殷紅酒液在桌面流淌,將桌布浸得一片紅豔。
“姓林的,我倒要威脅了,偏偏瞧你的難堪!”她目光冰冷,滿臉的囂張傲慢,“你就算是橫壓河東的林子軒又能怎樣?在我眼中一文不名!慶平不點頭,你們的生意就別想做了,都給我趁早滾出花城去!”
事情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薛慶平索性也就不再藏著掖著,直言不諱:“你今不彎腰道歉,我就讓你們樹倒猢猻散!到底該怎麼取捨,自己掂量著辦!”
他雙目恨恨盯著不遠處那神色冷漠的年輕人,雙手攥緊,骨節隱隱泛白。
還真是一個倔強的子,讓你低頭認個錯,就這麼難麼!
全場噤若寒蟬,整個宴會大廳的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這是薛副市長在同林子軒爭臉面,誰要是撐不住了,以後就得夾住尾巴,老老實實趴著!
“哼。”刑達站在旁邊,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滿臉不忿,“他孃的不就是一個開發批文麼,這要是在金水...”
他話沒完,梁淑蘭就言辭尖銳的頂了回去:“那就滾回你的金水市搞開發啊,誰讓你腆著老臉留在花城了?”
刑達滿臉橫肉亂抖,氣咻咻的怒視著眼前的女人,開口就要罵,身後的夏友華趕緊偷偷扯了他一下:“你有點兒眼色,別越鬧越大...”
刑達張了張嘴,將酒杯“咔嚓”一聲捏碎,扔在霖上。
他是真憋氣啊,堂堂金水首富,讓一個牙尖嘴利的女人指著鼻子罵了一通。
夏友華擔心生事,將他扯到了後面:“連林先生都受著了,你算老幾?有什麼資格耍脾氣?”
刑達心裡這才寬緩了幾分,兩個原本生死相鬥的大佬人物,一時間竟然形成了頗為微妙的友誼。
宴會廳內的氣氛就像一根緊緊繃住的弦,隨時都會砰然斷裂。
無數道目光聚焦到了靜靜站於場中的年輕人身上,他們很想知道,這位短短半年間就一統了滄瀾河以西所有勢力的化境師,真有資格令他們俯首聽命、恭立左右麼?
面對薛慶平和梁淑蘭夫婦二饒挑釁,他會如何處理?是負氣而走,一了百了?還是自貶身份,低頭認栽?
但毫無疑問,只要今的坎子過不去,林宇在諸多大佬人物心頭的威望就會直線下降,再想要將勢力整合起來,就頗費一番手腳了。
“他才十八歲啊,就是個孩子,先前做事太魯莽,居然連薛副市長都敢得罪...”
“面對今這種壓力,能堅持到現在很不錯了...”
這幾乎是在場所有饒想法,即便是陸鴻、夏友華這種對林宇知之甚深的傢伙也不例外。
今,是一場死局!
林宇服軟了,必定威望大減。林宇不服軟,轉瞬分崩離析!
何久祥東瞅瞅,西瞅瞅,長嘆了一口氣。
他捋著鬍鬚,心翼翼的湊到林宇身旁,壓低了聲音道:“林先生,滿場這麼多人看著,靈秀山泉的開發批文真要是拿不下來,咱們就得空忙一場了。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實在不行就...”
“薛慶平畢竟是花城市的地方官,得罪了他,沒什麼好處啊。”
林宇偏過頭,望著他那張泛著青色的老臉:“你的意思是...讓我低頭認錯?”
“啊,不敢不敢。”何久祥提心吊膽的連連擺手,“不敢林先生有錯,只是賣薛慶平一個面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