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杯紅酒下肚之後,我全身力不可支的感覺越發的明顯,原本撐著桌子的左手也像掉了鏈子的發條一般,垂了下來,右手拿著的紅酒杯差點掉到地板上。我的身體終於支撐不住,整個人軟趴趴的癱坐在椅子上了。
張曼詩看到我已經不勝酒力,整個人已經昏昏沉沉的卻還是不肯作罷。一邊搖著我,一邊還慫恿著其他人和她拼酒。
這時候的我哪有能力招架,她身上所有的力量都放在了右手上,支撐著自己的臉龐,好讓自己別趴在桌上,昏睡過去。這個時候她內心極度不安,若是能有個人來拯救她該有多好。
可是我更清楚這是在痴人說夢話,誰會來救一個負債幾十萬的職場新人,誰會來救一個單親媽媽,答案顯而易見。我除了喝完酒之後的一股燥熱之外,更多的是被內心竄出的層層涼意席捲。
“你們在幹什麼?”一句冷冷的話語突然打破了他們敬酒的環節。大家齊刷刷的一起看向聲音傳過來的方向,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居然是章俊,他們最直接也最不敢惹的大boss章總。
尤其是張曼詩,當她看到章俊的那一刻,趕忙把左手縮了回去。她原本還搭著我的肩膀,正準備在給我灌入一杯紅酒,此時只能假裝正襟危坐,彷彿剛才如同沒事發生一般。
“難道你們都聾了嗎?還是我說的話不夠清楚,我問你們究竟在幹什麼?如果還是不回話,就給我一個個捲鋪蓋走人。”章俊的話語鋒利如刃,那種冰冷的語氣齊刷刷的刺痛在場每個人的耳朵,除了我。
劉晶晶見到大家都嚇到了,尤其是張曼詩,已經自顧不暇,完全不敢給章俊回話了。只好自己開口說道:“章總,這是大家再給我辦新員工的入職迎新會。只不過是吃吃飯、喝喝酒,聯絡聯絡感情。”
“哦,是嗎?怎麼我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迎新會,更像是拼酒大會啊。”章俊說的時候,把在場的每個人都掃視了一遍,憤怒的眼神所到之處完全沒有一個人敢正視他。
大家懼怕章俊的原因,並不僅僅是因為他是章氏集團的總裁,更是因為他高傲冷峻的性格,他最厭惡看到別人在公司裡面勾心鬥角的場面。在他章俊的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公司是上班的地方,搬弄是非就捲鋪蓋走人。
以前在章氏,在章俊身上發生過這樣一件事。那時候章氏有一位財務總監,工作能力優越,說實話在業界稱得上佼佼者。可惜此人能夠坐上章氏的財務總監並不單單因為他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他排擠他人的能力。
那段時間,章氏的離職率頻頻上升,人事部門找不出具體的直接原因,正犯愁的很。
很奇怪的是某一天,人事部門收到了一隻錄音筆,裡面的音訊內容是這樣的:還想和我鬥,痴心妄想,也不想想我在章氏待了多久,財務總監的位置我坐了多久,擠了多少人下去,又趕走了多少有實力超過自己的人。
就這麼簡短的音訊,給了人事部一個確鑿的證據,那位財務總監當天直接收拾東西,離開了章氏。然而誰也不知道是誰提交給人事部錄音筆,但是那時候正是章俊微服私訪到財務部學習的時候。
從那以後,章俊開始接管章氏集團和旗下的菲達。雖然職場的勾心鬥角在所難免,但誰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做這樣的事。
可是今天,張曼詩的行為的確觸碰到了章俊管理公司的最基本規則,她現在坐立難安,只希望自己能趕緊逃離這個包廂。如果讓章俊知道是自己對我做了這種事,自己就別想在章達繼續呆下去了。
張曼詩的內心不停的唸叨著,怎麼辦,怎麼辦。就在這個時候,或許是我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經開始犯糊塗了,突然嘟嘟囔囔的說著:“回家,回家,小思念還在等著我回去一起拼拼圖。”
我邊說著,便要用手撐著椅子的扶手站起來。可是酒精的效力哪裡是她的意志力所能控制的,剛站起來到一半就又癱軟到椅子上了。
就這樣反反覆覆的機械動作,章俊看在眼裡,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笑話眼前這個女子。氣這個女人居然這麼容易就被還未見過幾次面的人灌酒了,笑這個女人這個時候還記著別人而不是她自己。
章俊看不下去,直接走到張曼詩的位置,冷漠的說了一句:“讓開。”
張曼詩沒有反應過來,她還沉浸在自己內心懼怕的小世界裡。章俊這下更加憤怒了:“我說讓你讓開,耳朵掉進紅酒杯裡了嗎?”
所有人都不敢叫張曼詩,唯獨劉晶晶緩緩的走過去,拍了拍張曼詩的背,鎮定自若的說了一句:“曼詩、曼詩啊,給章總讓一個位子,聽到了嗎?莫不是你自己也喝醉了?”
這一下拍背才讓張曼詩緩了緩神,她抬頭看了看劉晶晶,又轉頭看了下章俊,這才立刻站了起來,一邊撤開,一邊和章俊解釋剛才沒有回應的原因。然而章俊此時的眼裡只有我,完全不理會張曼詩在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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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章俊已經從背後方站到了我的側面,他將我的左手抬起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右手扶住我的腰身,一使力,就把我從椅子上撐了站起來。
我睜開朦朧的雙眼,看了看章俊,只說了兩個字:“回家。”章俊看到我這個樣子,居然內心泛起了漣漪,他好奇自己的內心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心有所觸動。這不是平常的自己,絕對不是。
章俊不敢在和我對視,撇開了視線,對著劉晶晶說:“我我帶走了,你手底下的人,你懂得,該怎麼管不需要我再多說吧,否則你這資料主管也白當了。”說罷,章俊便扶著我走出了包廂。
“秦助理,包廂裡面的那群人,你清楚該怎麼做吧。”章俊像往常一樣給秦致遠囑咐了幾句。
章俊雖然沒說怎麼處理,但秦致遠清楚,他跟在章俊身邊已有10年之久,主僕二人的關係早已經非同尋常。對於章俊的處事風格,秦致遠都瞭如指掌。
秦致遠回應道:“章總,我明白了。我先送您和熙秘書上車,得煩擾你們稍等我片刻。”
“好,別太久,你知道我沒什麼耐心等人。而且她。。。”章俊話說到一半便停了,秦致遠卻已經瞭然於心,送他們上車後又趕緊往包廂裡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