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皓月當空,一輪皎潔的明月掛在天邊。黑色幕布似的天空上辰星閃爍,海岸上,海浪拍擊礁石的聲音在夜色裡格外清脆。
嚴寬將車停靠在這裡,安靜的坐在駕駛座上,一動不動地聽著不遠處驚濤拍岸的聲音。
車廂裡沒有開燈,只有些微銀白的月色透過降下來的車窗照進車廂裡,清冷的白月光打在嚴寬側臉上,也許是月光的顏色太冷,所以也將他原本柔和的臉部線條映照的有些冷硬。
他半眯著眸子,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搭在車窗外,食指跟中指微微屈起,雙指間夾著一支沒有點燃的香菸。
今晚他沒有讓司機開車,保鏢也只能遠遠地跟在後面,他少有地能像今天一樣安靜的坐在車子裡,不用任何偽裝,也不需要任何面具,甚至不需要討好任何人。
嚴寬面無表情地望著車窗外浩瀚無邊的大海,在深沉的夜色下,大海一片漆黑,只有零星倒影的月光斑駁的在水面浮動。
在這一片安靜的時間裡,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嚴寬將夾在指間的香菸隨手扔掉,看了一下來電顯示,然後嘴角勾動,像是笑了一下似的接起電話:“怎麼,錢不夠花?還是覺得太少?”
“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對面,何鳳仙一聽到嚴寬這樣戲謔的口吻,著實有些接受不了。
“咱們之間的關係已經這麼‘熟’了。我想那些客套話就不用我說了,所以也就免了。”嚴寬說話的聲調仍舊是那樣溫文,可話語裡的意思卻很邪惡。尤其是在說到‘熟’這個字的時候,他格外咬的很重。
“你……”手機那端的何鳳仙自然知道他指的哪一件事,很想撂下電話,可是想到自己還有事要說,也只好忍了,“我今天給你打電話是想問你有沒有時間。”
“怎麼,想我了?”嚴寬嘴角一咧,痞笑了出來。
“我想見見你,不知道你現在有時間嗎?”電話那頭的何鳳仙已經捏緊了手中的電話,明明這個男人才在不久前對自己做出了那樣可怕的事,而我卻還要主動聯絡他。
這換做以前,我是絕對不可能做的事情。
而現在,我已經不是那個光鮮亮麗的何家大小姐了。很多事情已經磨掉了我引以為傲的資本,就算現在大哥過來了,可我出了那樣的事,我早就不是那個清高溫婉的何鳳仙了。
“好吧,既然是你想見我,那就來我這邊吧。正好我在外灘這裡,你也過來。到了這裡再給我打電話。”沒有給何鳳仙絲毫商量的餘地,嚴寬已經發號施令。
“好。”
結束通話電話後,嚴寬將手機放回原處,然後將車開進外灘五星級餐廳的停車場上,嚴寬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的襯衣,從容走了進去。
半個小時後,何鳳仙來了。
嚴寬用手機給何鳳仙發了詳細地址座標,何鳳仙按照座標的位置找過來後才知道,原來這家高檔的餐廳就在剛才就已經被清場了。
就餐大廳裡除了嚴寬,再無其他人。
顯然嚴寬花了大手筆包場了,只是為了等自己來嗎?
何鳳仙有些疑惑,但還是面不改色地走了過去。一旁的男侍應眼疾手快地給何鳳仙拉開椅子,何鳳仙理了理海藻般的捲髮,然後優雅入座。
嚴寬有些鬆散的依靠著身後的椅背,溫潤如鹿的眸子此刻帶著一點笑意,笑吟吟地看著何鳳仙。
“怎麼了?”被嚴寬這樣充滿笑意的眼神看的很不自在,何鳳仙不自覺地低頭看了一下自己,“我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沒有。只是看你臉色好了一些,比那會在水裡……要好許多。”嚴寬意有所指的說著。
何鳳仙立刻就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臉頰一熱,幾乎連脖子都要跟著紅了。我有些尷尬地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侍應,然後低聲道:“回去休息的這幾天,就好一些了。”
嚴寬輕笑著給侍應投去一個眼神,侍應便領會的離開了。
裝修精緻的餐廳裡就只剩下了嚴寬跟何鳳仙兩個人,白色的桌布跟暖色的水晶吊燈以及桌子上的法式燭臺,還有插在花瓶裡開的正豔的玫瑰花。
不管怎麼看,這裡的環境都佈置的很溫馨優雅,四處充滿著迷人的浪漫氣息。
如果不是嚴寬之前對何鳳仙做過那種事情,何鳳仙也許還會很享受這裡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