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真的,此時也不是卿卿我我的時候,林立很快穿好了衣服,秀娘幫著他擦著頭髮,走到外邊的太陽下。
“在青海的時候我就在想,陰山會變成什麼樣子,想了好多種,卻沒想到變化這麼大。”林立感慨著。
秀娘笑道:“你才看到多少?沒看到的地方多著呢。”
林立接過秀娘手裡毛巾,自己擦著頭髮道:“看到陰山就能想象到,這幾年你辛苦了。”
“我只覺得充實,二郎,我從沒有想過我也能做到這些。”秀娘微微搖頭,“你才走的那幾天,我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每天晚上哄了孩子睡著,都想要哭。我想你,想小桃華。
可早晨起來,還要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想你要是在陰山,該做什麼,怎麼做。
幸虧二師兄在這裡,你又把曹安留下了,我記得你偷偷告訴我的要招兵,就告訴曹安,分批招兵。
其實也不難,只要做了,不難。”
秀娘笑了,“都計劃起來,一步一步的,每天晚上再將白天做的思考一遍,多與師父商議,與二師兄也商議。
幸好師父和二師兄都支援我,咱們陰山有吃有喝的,又有王成也協助我。
後來王成去了雲中,鋼鐵廠那邊就不那麼聽話了,我就派了兵將鋼鐵廠都圍著了。
王成回來了一次,殺了兩個人,我就安排了自己人過去,後來,一天比一天好。”
秀娘說得輕描淡寫,林立卻能想出當時秀孃的艱難。
他輕輕地將秀娘摟在懷裡。
秀娘靠著林立的肩膀道:“我這邊還有師父、二師兄、曹安,還有你給我打下來的底子,倒是你……我當時若不是去關西,都不知道你……”
秀娘輕輕摸著林立的肩膀,“幸好好了。”
秀娘還不知道林立給他留了“遺書”,若是知道,一定會傷心死了的。
“咱們兩個啊,都是報喜不報憂。”林立總結道,“我知道你艱難,你信中從不肯說。”
“你不也是一樣。”秀娘道。
“我怎麼一樣啊,我是男人啊。”林立摸摸自己的頭髮,這一會,溫暖的陽光將頭髮曬得半乾了。
“我幫你梳頭。”秀娘將林立按著坐下,拿了梳子,輕輕地為林立梳著。
“陛下怎麼放你和小桃華回來了?還走嗎你們?”秀娘問道。
林立道:“京城的事我出力很多,再加上平定了關西,收服了青海,陛下總要論功行賞的。
我這官職已經賞無可賞了,我就求了帶小桃華回來見你。
其實我不求,陛下也會讓我帶小桃華來看你的。
陛下將小桃華教得很好,他也想讓你看看,他沒有耽誤小桃華。”
即便如此,將女兒還小的時候,就從母親身邊帶走,對一位母親來說,也是不可原諒的。
但那是帝王,在秀孃的心裡,帝王也是不能違逆的。
“還有個原因,就是朝臣們一直拿草原說話,說陛下該給草原派個太守來。
陛下一直壓著,但也壓不住太久了。陛下不放心別人,怕把我們辛辛苦苦建設的草原破壞了。
可我回不來。”林立直言道,“最遲明年春天,陛下就要有大動作了。我得帶兵。”
“又要打哪裡?”秀娘問道。
如今秀娘對打仗已經不在意了。
“東西南北。”林立道,“哪邊都要安定。”
“東西南北?”秀娘把頭冠給林立帶上,繞到前邊端詳了下,視線落在林立的眼睛上,“怎麼個東西南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