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原因,林立出了身冷汗。
真是僥倖。
他聽著夏雲澤繼續介紹朝廷的事情,心思卻轉到了日食上。
大夏的民間天文已經發展起來了啊,都能預測出來日食。
也是,張衡,那位漢代的天文學家就發明了也不是什麼儀器,能觀測天體。
真該將這些民間的天才都召集起來,做大學的講師。
前世的教育又一次在林立的腦海裡徘徊,以至於歐陽若瑾停下來不再說話,他都沒有發現。
自然也沒有注意到自己一手端著碗,一手抓著肉,靜默了好一會。
“啊,”林立終於發現了自己的走神,“抱歉抱歉,剛剛在想大師兄說的天狗吃日,出神了。”
歐陽若瑾搖搖頭,指著林立手裡的碗:“趕緊喝了,早些趕路。”
林立三口兩口喝掉了羊湯,又幾口吃了肉,風捲殘雲般,完全忘記了該有的禮儀。
歐陽若瑾看著卻有些心酸。
他好好的一個文弱的小師弟,生生被從忠義侯逼成了忠義大將軍,日後帶兵打仗,開拓疆土,也不知道何時才能過上安定的生活。
兩人都是心情複雜地起身。
帳篷外風雪還是那麼大,短短的半個時辰的時間,大雪已經沒過了腳踝,整個草原也被籠罩在皚皚的白雪中。
林立和歐陽若瑾全翻身上馬,歐陽若瑾瞧著所有計程車兵們也都上了馬,沒有人管風雪中的帳篷。
林立回頭向歐陽若瑾打個出發的手勢——風雪太大了,張口就會有雪刮進來。
即便是裹著大氅,身上的溫度也很快就被風雪帶走,尤其是兩條腿,很快就冰涼起來。
歐陽若瑾有些後悔沒有乘坐馬車,看著天色也越發暗起來,奇怪的是心裡卻一點也不緊張,不擔心。
他緊緊身上的大氅,將口鼻都擋起來,草原真是太冷了。
前邊的馬隊忽然停下來,歐陽若瑾也不明所以地停下,接著就看到前方一輛馬車被四匹駿馬拉著,來到近前。
林立已經翻身下馬,踏著積雪大步過來,伸手道:“大師兄,咱們坐馬車去。”
歐陽若瑾驚訝地下了馬,上了馬車被熱氣一燻,渾身上下都有麻酥酥的感覺。
“沒想到雪下來的這麼快,才安排人回山裡趕了馬車過來。”林立脫下大氅隨手丟在一邊,又幫著歐陽若瑾就愛那個大氅也脫下。
馬車上生著爐子,爐子上還坐著水壺,茶具擺在一側的小几上。
車廂內壁是厚厚的狼皮,擋住了外邊的嚴寒。
“難怪你剛剛一點也不著急。”歐陽若瑾搓搓手,才這麼一會,手都有點凍僵硬了。
“大師兄的手套不行,我那裡有用狼絨做的手套,還有手悶子,兩層帶著就暖和了。”
林立又看看歐陽若瑾的靴子,不過沒說什麼。
歐陽若瑾順著林立的視線瞧瞧自己的靴子,又看看林立的腳下。
林立的靴子看起來特別的笨重,但越是看著笨重,越是暖和,還防滑。
馬車晃晃悠悠的,速度一點也不慢。
歐陽若瑾再一次在心裡感嘆林立的享受。
有這麼一刻,他能理解林立前來草原做公主駙馬的想法了。
在大夏,規矩很多,忠義侯想要這麼四匹駿馬拉車,是要被御史彈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