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著身體著想,這冰天雪地裡,林立也不可能睡地上的。
可崔巧月竟然也不讓他離開帳子,這就奇怪了。
崔巧月恨林立是恨得咬牙根,所有加在她身上的羞辱,全是林立帶給她的,若是沒有林立,哪裡來的這些!
她在林立看不到的時候咬著牙,卻在林立轉頭的時候,立刻就風淡雲輕了。
“侯爺昨日留宿,今日就離開,可是沒將我這個公主放在眼裡了。”
“不是,”林立轉頭,“公主,你也知道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
“沒有什麼?”崔巧月打斷了林立的話。
林立語塞了下,“好,不說那些,公主,你講點道理,是,我要是出去睡,公主你沒面子。
可難道我就有面子了?這天氣睡地上受了寒怎麼辦?咱們和衣而睡不也可以。”
“不可以。”崔巧月噌地站起來,“我的名聲都被你毀了,你還要佔我便宜!”
女人若是不講理起來,那真是一點道理都不和你講,況且,兩人睡在一張床上,也確實是林立心有愧疚多一些。
林立等著崔巧月,崔巧月也瞪著林立,誰也不肯後退一步。
好半天,林立嘆口氣,搖搖晃晃地走到地鋪前,將自己的大氅丟在鋪上。
說實話,鋪了好幾層了,這麼睡一晚上也未見得就病了,但因為前一天兩人睡一張床了,林立就以為之後還可以這般睡。
也壓根沒覺得他這麼做冒犯了——草原女子不是都不拘小節的。
被崔巧月這麼一瞪,他也知道錯的是他。
可他也委屈。
他根本就沒想走這一步的。
喝多了酒,難免會矯情,林立忿忿地坐下來,越想就越委屈。
特麼的,人家穿越了,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左擁右抱,將前世的道德拋在腦後。
他這種還堅持著本心的,堅持著對老婆忠誠的,怎麼就越想越委屈呢。
可即便是這樣,林立也沒覺得他應該將崔巧月撲倒,生米做成熟飯的。
林立的委屈,只在於被迫做了他不喜歡做的事情。
坐下來,就忍不住睏意上湧,林立委屈地抱著大氅倒下,連被子都忘記給自己蓋上。
崔巧月惡狠狠地瞪著林立,見到林立竟然睡著了,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來。
他竟然睡著了!
他的心裡竟然真的沒有自己,半點都沒有!
沒有哪個女人能受得了被輕視、忽視的,崔巧月也不例外。
在草原所有人眼裡,林立都是她的夫婿了,在崔巧月的心裡,其實也是預設了。
雖然在大夏那邊她是平妻,但在草原這邊,林立是草原的姑爺,是她這公主的駙馬,即便是秀娘來了,她還是要能壓秀娘一頭的。
可林立昨日沒有碰她——雖然林立就是想要碰她,她也不會同意的——今日還是一點要碰她的意思都沒有,這對崔巧月來說,簡直是莫大的羞辱。
她就是使性子,才將林立的鋪蓋丟在地上的,只要林立哄哄她,說幾句軟話、好話,她就一定能同意林立睡在鋪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