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府也是巡視了一圈之後趕過來的,正趕上個尾巴。
早有護衛上前三兩句講了,風府沒有任何表情地點點頭。
見李程問話,上前道:“李將軍,侯爺家事,小的不便多言。”
李程也知道陛下曾經的這個護衛是多麼的少言寡語,這話也確實在理,想想道:“原定今天的出發,你們怎麼沒拔營?”
天上還落著雪,沒有半夜那麼大了,但是瞧著一時半會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風府看看腳下的積雪道:“昨個侯爺是吩咐今早雪停拔營,可雪沒停。”
李程被這話噎了下,又看看林立的大帳:“那,你們就……”
風府看著李程,等著他把話說完整。
李程跺了下腳:“你去問問侯爺,什麼時候拔營。”
風府搖搖頭:“小的不敢。”
李程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事,他就是自己不方便進去,才要風府問的。
風府不進,他也沒辦法。
站著一會,想要再問幾句,也知道風府的秉性,從他嘴裡得不到什麼。
這雪若是一日不停,就一日不走了?不對,聽公主的意思,剛剛林立是要走的,是被公主扣下的。
李程轉身慢悠悠地往回走著,心下也懷疑,公主不是在邊關那邊麼,怎麼回來了?
聽說忠義侯來了?還是被他們拒絕得狠了?
李程是武將,也有計謀,但那是針對打仗的,對女人的心思可猜不準。
不過林立不想馬上回邊關他還是知道的——公主來的也太是時候了。
李程等了半日,打聽來的訊息是,崔公主根本不許忠義侯離開帳篷。
帳篷內偶爾傳來吵架聲,然後就是忠義侯的哄著的聲音,然後傳了兩次熱水。
這雪眼都停了,李程等不住了。
他留著的糧草要不夠了。
士兵吃的還有,但是馬吃的不多了。大雪遮蔽了草原,士兵們需要清理掉積雪,才能給戰馬割些可食用的乾草。
再這麼等下去,戰馬很快就沒有吃的了。
他派的人根本就進不去帳篷,在外邊喊一句,都要被公主罵半天。
身為將軍的教養,也讓他做不出闖進有女眷的營帳內的做法。
明知道林立有拖延的嫌疑,卻無計可施。
但凡李程若是不要點臉,直接闖進林立的大帳,也沒人敢真攔了他,也就會發現林立和崔巧月在大帳裡都是隔得很遠的,雖然不至於互相怒目而視,但絕對是結了仇的。
從裡邊不時傳出幾句哄人的聲音,也根本不是哄人,是林立在自說自話。
唯一真實的,就是崔巧月的怒斥。
李程無法,只好留下話,自己帶著兵馬暫時啟程。
他這邊確定已經走遠了,林立終於鬆了一口氣。
腫脹的臉頰已經用雪冰過了,但看著還是很滲人,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也先紅再紫,然後青青綠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