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玉的歡笑聲從院子裡傳來,大殿內母子兩人卻充耳不聞。
皇后低聲道:“從小母后就把你帶在身邊,你想什麼母后能不知道?”
夏雲海急道:“我想什麼?我想太子的位置天下皆知,不僅我想,大皇兄不想嗎?三弟他不是比我更想嗎?
難道就許他們想,不許我想?我就是再肖想那個位置,也做不出三弟那般殘害忠良指鹿為馬的事情來。”
“你!”皇后氣急,“胡說什麼?”
聲音略高,院子裡的笑聲一頓。
夏雲海深吸口氣,壓低聲音道:“母后,兒子是想要太子的位置,但是想光明正大的得來,而不是用齷齪的手段。
更不可能與北匈奴的人勾結!兒子是大夏人,是父王和母后的兒子,怎麼會做那種背信棄義的事情!”
說到最後幾個字,夏雲海一陣氣苦,聲音都有些哽咽。
他從雲端跌落到地上的時候,他只是恨三弟為了太子之位絞盡腦汁,不惜陷害大夏忠義之臣。
他也恨父皇為何被三弟矇蔽了雙眼,為何要那麼容易輕信了三弟。
他是想要重新得到太子的位置,但他從不曾想到要因此傷了三弟的性命!
剛剛父皇震怒的樣子緩緩浮現在夏雲海的腦海裡,他忽然明白了。
“母后,是不是父皇也是這麼以為的?是不是父皇也以為我與北匈奴勾結了?”
“皇兒,”皇后的神色上難得出現了遲疑,“可,你府裡如何會有北人,會不會是……”
“不可能!”夏雲海咬牙切齒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皇后深吸了口氣:“皇兒,你府裡出現北人的事情不可能是假的。
既然不是你招來的人,那一定是另有人在以你的名義做事。幸虧我從中……”
夏雲海盯著皇后的眼睛,“母后從中如何了?”
皇后遲疑了下還是道:“晃兒,母后以為……你和三兒都是母后的親骨肉,母后怎麼捨得你們自相殘殺。”
夏雲海忍著不再去反駁皇后的這句話,只追問道:“然後呢?”
“皇兒,母后一直不曾過問前朝的事情,便是上次邊關大捷也不知道細節,然後,母后就命人打聽了。
知道三兒身邊多了一個得力的少年郎,很得三兒的袒護,不但請少傅給他做師父,三兒進京之前,還特特將此人送到少傅府裡護著。
之後又一次次為此人鋪路,從白身一躍為六品員外郎不說,還以戰功為由,為此人求了侯位,有了髮妻竟然還要尚公主。
三兒之前鎮守邊關,從來沒有流露出要回京做太子的想法,可從此人出現之後,三兒就變了個人般。
邊關不守了,非要跑回來和你爭這個太子的位置,甚至還……”
皇后忍了忍,還是沒有說出夏雲澤禁錮整個皇宮,逼迫元帝立下太子詔書的事情。
“就是那個人的出現,才蠱惑了你三弟,害得你們兄弟反目成仇,可是此人畢竟有些心計,你三弟又護得緊,一直得不了手。
恰巧前些時間此人府中的婢女出了事,讓母后找到機會,假作婢女忌恨,買兇殺人,才終於調開了此人的護衛。
可惜此人雖然是書生,身手卻也了得,竟被逃脫了去。後來……派出去的人竟然全都死了。”
夏雲海目瞪口呆,好一會才道:“父皇也知道了?所以才將母后禁足在宮中?”
難怪他之前想直接到鳳儀宮被阻攔了,如果不是父皇批准,母后連他都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