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純生待林立的態度還和以前一樣,讓林立心裡一暖。
他胳膊肘往周純生身上輕輕撞了下道:“想試試不,中午放學去我那裡吃飯。”
“我可不敢。”周純生笑著,“我看到院長腿就抖,生怕院長抽我背書。”
林立也知道學院裡的學員最害怕他那位院長師父了。
無他,師父最喜歡的就是抽查功課,考人背書。
流暢地背下來,師父不一定誇獎,若是磕巴些,也還好說,要是背不下來,那一定是要打手板的。
“你還背不下來?”林立乜斜著周純生,“我看你上課很用心的。”
“是啊。”周純生竟然犯愁地道,“我明明背得很熟練了,可一到考試的時候,就腦袋裡空空的。”
林立才要說什麼,就見到崔巧月從另一側走過來,見到林立眉眼就露出笑意。
“林秀才,你大好了?”
林立站下道:“給公主請安。多謝公主掛念,已經好了。”
崔巧月也立刻站下還了一禮,跟著眉毛就挑起來,不容分說道:“晚上還要陪我騎馬去。”
林立苦笑了下,轉頭才發現周純生已經進了學堂,便低聲道:“師父晚上還要考我背書的。”
崔巧月的嘴撅起來:“你就是找藉口。”
林立笑而不答。
他當然是找藉口了,不然難道要天天陪著這位小公主玩嗎?
他又不是沒有媳婦……林立這麼想著,忍不住在心裡唾棄了下自己。
男人的劣性根啊,沒事瞎想些什麼。
忍不住就想起了秀娘。
算算日子,再有兩天就可以回家了。
以前也不是沒離開過家,哪一次不是一走一個月,這才不到半個月。
“公主殿下,林秀才搬到院長的院子裡了,怕是真騰不出時間陪你的了。”一個不熟悉的秀才站在旁邊,笑著道。
崔巧月哼了一聲,甩開兩人自顧上前。
那秀才向林立歉意地點點頭,急忙追上去,林立落在後邊,慢悠悠地跟上。
就聽到那秀才道:“公主,西山那邊有梅花結骨了,今晚上,最遲明天就能盛開,要不……”
林立才聽到這,就被人打斷了。
“林秀才,聽說你昨天病了,可是身體好些了?”同一個學堂的,之前並沒有說過話的人笑著站在林立面前。
林立只好笑著道:“多謝掛念,已經大好了。”
“我叫龔守宇,咱們一個學堂的。”龔守宇笑著做個請的手勢,“昨天林秀才沒有來,大家還商量著晚上一起去看看你。”
林立聽明白潛在的話了。
師父說得沒錯啊,這人情冷暖,一夕之間,清清楚楚,透透徹徹。
之前他雖然佔著師父徒弟的名頭,但是學院裡的人怕不是將他打聽得清清楚楚。
知道他生病之後忘卻了書本,轉而開始經商,到了學院只是被院長督促功課,人丟在普通學員中間,不聞不問的。
不相干的自然是不願意理睬他,有點目的的人更是準備看笑話。
現在,他被院長師父接去住在一起,風向就是變了,人,自然也是要變的。
一個學堂內上著課,表面的功夫該做還是要做的。
還沒有步入學堂內,林立就著著實實地感受了一撥人情的“暖”。
好在,這“暖”中間還有兩個和之前一樣沒有改變的人,公主和周純生。
林立和龔守宇一起進了學堂內,就見到之前追著公主的秀才還站在公主的座位前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