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詫異地看向陳光軒,只覺得一股濃濃的茶味撲面而來。
沒發現陳光軒是擅長茶文化的人啊。
他讓著崔小姐,那是因為崔小姐是個女孩子,蠻不講理就蠻不講理了。
當然,前提是沒有侵犯到林立的底線。
再說崔小姐後臺還硬。
北匈奴的公主,老單于的小女兒,林立一介秀才,適當放低些身段沒有問題的。
但是陳光軒算什麼東西,上來就搶著要坐實自己的錯處。
且不說他錯還是沒錯,就算錯了,替他道歉,陳光軒配麼?
林立臉色一沉,剛要說話,崔巧月卻轉過頭去,怒道:“你誰啊?”
陳光軒擺出自認最得體的微笑,拱手道:“小生陳光軒,和林秀才住在一個院子裡的。”
崔巧月上下打量下陳光軒,眼神比看著林立時候還輕視。
“一個院子的?你憑什麼替林秀才道歉?”
“啊?”陳光軒呆了下,馬上就解釋道,“大家都是同窗,小生替林秀才受點委屈不算什麼,只要崔小姐消氣。”
陳光軒以為他這一番話說得很是誠懇,不論是林立還是崔巧月都能承他的情。
從來書院之後,他就攀上了江峰,只可惜江峰對誰都是一臉溫和的樣子,和誰都好像很親熱,但是細品,和誰又都是不親熱的樣子。
他算是江峰信得著的人了,但還是很難從江峰手裡得到多少好處。
前天林立一到書院,他就知道機會來了。
整個書院誰不知道江峰一直想要拜院長歐陽少傅為師?
歐陽少傅也一直很欣賞江峰,不少次單獨指點過江峰,大家都說,只要有個契機,院長一定能收江峰為徒弟的。
可忽然,天上掉下來個林立,佔了本該是江峰的位置,成了院長的徒弟。
陳光軒都替江峰不平。
所以,前個聽說林立分到他這個院子裡了,他立刻就組個局,讓林立和江峰認識上來討好江峰。
他都打聽了,林立就是泥腿子出身,攀附上了永安城縣令的二公子,在城裡開了兩家酒樓。
若不是身上有秀才的功名,妥妥就是個商戶。
可惜,江峰那一天還是一如既往地溫和,對林立甚至比對他們還要親切,甚至還不許他們灌林立酒,給他要醒酒湯。
陳光軒不懂了,江峰不是正該藉機將林立灌醉了,最好讓他醜態百出,好惹得院長大怒,這才有機會自己做院長的徒弟啊。
現在另外一個機會送到眼前了。
崔巧月,北匈奴大單于的小公主,要是攀上了,也是有好處的。
不想崔巧月冷笑一聲,拎著馬鞭指著陳光軒道:“好啊,既然你要道歉,還想要受委屈,要我消氣,那我就滿足你好了。”
說著馬鞭一揚,就向陳光軒抽去。
陳光軒猝不及防,“哎呀”一聲驚慌失措地就往後退,正撞到身後看熱鬧的人群中。
身後也“哎呀”聲一片,大家手忙腳亂地扶住陳光軒。
崔巧月這一鞭只是虛招,和之前向林立那邊甩的一樣,鞭子都是在半空中清脆地響了一聲,根本就沒落在陳光軒的身上。
陳光軒面上下不來了,不由得提高了聲音道:“崔小姐,你怎麼無故打人!”
林立“噗嗤”一聲笑了,很是不厚道地道:“陳兄,崔小姐只是揚了下馬鞭,你不至於這麼草木皆兵吧。”
陳光軒面上一紅,張口結舌。
他怎麼知道崔巧月這一鞭子是甩在半空裡的?崔巧月跋扈慣了的,有好幾個人都捱過她的鞭子的。
林立既然開口了,當然不會就這麼一句,緊接著就道:“再說了,陳兄之前還說你受點委屈不算什麼,只要崔小姐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