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與莫子楓面面相覷了一會,莫子楓似乎明白了什麼,狐疑道:“林秀才沒想考個舉人?”
林立還被莫子楓“高看”得發懵:“莫大人,我這,總共連《三字經》算起來,才背了四本書。
這就科舉?莫不是舉人很好考?”
莫子楓想想道:“別人或許難考,林秀才……大約不難吧。”
林立被莫子楓的第二次“高看”震驚住了。
“不是吧,我?”林立指著自己,這一刻他真懷疑自己有穿越人士的光環籠罩了。
然而林立中二過幾次,現在已經理智很多了。
“莫大人,你這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莫子楓眨眨眼睛,比林立還要困惑:“林秀才只用了區區不足十天的時間,背下來《大學》、《中庸》。
又在前來北地的路上,背下《論語》。
住在王府裡不足十天,白日裡與匠人一起研究酒精、連弩,但凡有一點時間,都抓著我討論《中庸》。
便是寫策論,考慮的也都是天下局勢。
林秀才臥房裡的燭光,哪一日不是到了三更才熄滅。
若不是為了考取功名,又如何這般用功?”
林立張口,他差一點都信了莫子楓的話。
“可,我這般,只是不想給師父丟臉。師父那般年紀,收我為徒。
我若不爭點氣背書,豈不是,豈不是……莫大人,你可真高看我了。”
莫子楓費解地看了林立半晌,搖搖頭道:“林秀才,你這是妄自菲薄了。”
莫子楓自認看人很準,在林立的身上,他看到了一股不服輸的勁。
林立做事,要麼不做,但凡去做,一定會做得很好。
他現在以為讀書是為了不辜負師父,但再過一年半載,豈不是不考個功名,也是對不起師父的教導之恩了?
兩人對視片刻,莫子楓拿起桌面上林立鋪開的一篇策論範文,給林立講解起來。
林立於書本知識,算上莫子楓,先後是有三人於他講解過了。
方曉的講解,由淺入深,循序漸進,讓人有茅塞頓開之感。
師父歐陽少傅的講解,彷彿只是字面意思,但每一句話似乎都有深意,讓人不自覺地就往深處思索。
似乎是給人以人生行進路上做啟迪。
莫子楓的講解,卻又是另外一種風格。
每一個典故都會說明出處,典故的原文及其代表的意義,甚至聯絡當下。
這幾天的時間,林立甚至從莫子楓的口中,瞭解到京城幾個官員的秉性喜好。
而這篇策論,莫子楓竟然也知道作者是誰。
“上一次的新科狀元孟慶達,在殿試上一揮而就,一字不改的就是這篇策論。
以農為本,以工商促農,讓所有人都先能吃飽飯,就再能促進工商興起。
當日這篇策論一出現,聖上立刻欽點其為殿試狀元。
這篇策論也隨之廣傳天下。只是以工商促農,談何容易。
孟狀元在策論裡說提議的,短期內無法實施。假以時日,也必然能成。”
林立鑽研過這篇策論,其中有些東西看不太懂,大致捋順下來,覺得其中空話套話甚多,頗為官僚。
但大抵策論就是如此的吧,讓一位讀書的狀元具體談及種地務農,也是難為他。
但林立還是問道:“孟狀元出身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