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都把董依雲忘記了。
這一路上,林立和董依雲也熟悉了。
因為熟悉了,就也沒當董依雲是買來的奴僕。
林立自力更生能力強,前世的生活習慣重重地刻在骨子裡。
在他看來,女生即便不是嬌滴滴的,也是拿來疼的——王家那兩個姑娘是例外。
董依雲的身世很可憐,人卻不討厭,也知書達理,聊起天來很讓人愉快。
說起自己身世也沒有怨天尤人,說起在北邊的生活,只說北地的遼闊,全不提自己受過的磨難。
人總是容易對樂觀向上的人心存好感,何況是這麼一位曾經的官宦小姐。
林立也問過她,是否後悔生在那個家庭,後悔家裡沒有早早地將她嫁出去。
她卻搖著頭說,她爹孃在的時候,對她寵愛有加。
子不言父過,父親不論在外邊做過什麼,在家裡都是她的好父親。
林立很是佩服董姑娘這般心性,因此也不將董姑娘是奴僕對待。
董姑娘學識好,針線活也好,這一路上坐在車子裡也沒閒著,顛簸著都給林立縫了一件長袍。
也沒特意拿給林立顯擺,只是在林立長袍髒了後有了換洗的衣服。
林立也想過,要不要撮合董依雲與江飛,但是瞧著兩人都沒正眼互相看過,也就沒再提起。
他與董依雲路上一直同坐一輛馬車,但住宿全是給人單獨開了間房的。
自覺行得正坐得端,回到家裡見到秀娘立刻就將人忘記了。
見秀娘問才想起來。
“忘記了,從北邊買來的。”因為身邊有人,不好細說,只道,“叫做董依雲。”
就拉著秀娘過去互相介紹:“董姑娘,這位是我夫人秀娘。”
董姑娘福身行禮,口稱“少奶奶”。
雖然也是粗布衣服,但秀娘一眼就看出董依雲和她、紫蘇、芍藥、村裡所有女人全不同。
“董姑娘識字,針線活也好。”林立隨口介紹著,完全沒有注意到秀孃的眼睛微微一亮。
“董姑娘你安排吧,我在城裡買了被褥,秀娘你幫著挑一套。”
林立說著,又拉著秀娘介紹給那些男人們。
“都過來都過來,認認,這是秀娘,你們的少奶奶。”
林立和這些男人們連酒都喝過了,也都比劃過拳腳。
當然,最後全是以他被撂倒在地結束。
但是那之後,誰也沒有再將林立當做個弱不禁風的秀才來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