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瞬，慕寧兒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陰陰的笑意。
她的心裡格外暢快，宋少凌站在她這裡幫著她說話的感覺，當真是太好了。
“宋少凌——”洛傾塵不緊不慢，眸子裡閃過一抹淡淡的幽光道：“我什麼時候主動讓慕小姐替我找姨娘和弟弟了。”
“你……”宋少凌臉色一變：“你怎麼可以如此不講道理，寧兒她……”
“哎呀，你們不要因為我吵架了。”慕寧兒故作矜持的勸架道：“這次讓你回來一來是擔心傾塵妹妹的病情，二來是我要和少凌成婚了。”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宋少凌的眼神還是微微的有些變化。
慕寧兒則是一直觀察著洛傾塵的臉，她想要從那張臉上得到快感。
她痛苦，她便能感受到的快感。
但沒有……她一點都沒有從洛傾塵的眼神中看出任何的痛苦或是悲傷。
她甚至淡然到了極致，彷彿宋少凌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難道……他是裝的？
“那很好啊！”洛傾塵嘴角輕揚，目光中帶著清冷的神色看著宋少凌道：“在醫館待久了，竟也聽到了些朝廷裡的閒言碎語，聽聞兩年前嶺南賑災款這件事朝廷正在重新調查。”
慕寧兒聞言，臉色微微一變，甚至就連眼神都變得凌冽了。
這幾天父親的確為了嶺南賑災糧的事忙前忙後，人都瘦了一大圈。
這件事慕家是為了二皇子而辦，賑災款吞了不少，幾乎沒有送到嶺南災民的手上。
如今二皇子已死，慕家要把這件事摘得乾淨，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可這種事幾乎都是朝中內部人士才知道的事，洛傾塵怎麼會知道。
“傾塵你究竟想說什麼？”宋少凌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心裡竟然有些慌亂。
他和洛傾塵相識那麼多年，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樣子她。
無論是神情還是語氣，都充滿了淡漠和疏離。
慕寧兒的臉色卻是越來越蒼白，她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洛傾塵此番言語是何意。
只不過，她也和宋少凌一樣，覺得這個瞬間的洛傾塵有些可怕。
彷彿……他們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她一樣。
“我想說什麼慕小姐應該很清楚。”洛傾塵衣袖輕拂，冷眸微斂道：“私吞賑災款害當年嶺南死了數萬餘人的事如果是真的，那可是欺君之罪。”
“你……”
“要誅九族。”
只此一瞬，宋少凌內心一陣，雙腳竟不自覺的有些發軟。
眼下他馬山給就要和慕寧兒成婚了，如果他們是一家人，那萬一……
萬一慕家被判了株連九族之罪，他……他也要是要受牽連。
如今，宋家只剩他一個獨苗，他究竟要怎麼做。
慕寧兒如此聰明，自然看出了宋少凌眼神中的變化。
這件事她其實一直都知道，但是事情還在調查當中，她又有些擔心若是真的告訴了宋少凌，他會不會不喜歡她。
甚至，他會不會害怕自己受到牽連。
這件事一直都是她這兩天所擔心的事，本想找個機會先對宋少凌旁敲側擊一番。
但……這個叫做洛傾塵的女人，竟在這種場合之下，全部說了出來，不留任何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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