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卻鏗鏘有力。她能感覺到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身體微微的顫抖，眼眶淺淺的泛紅的。
她恨渡七朝，從內心深處恨她。
若不是有渡九生，若不是希望和渡九生共度餘生。她甚至都有可能殺了月冷清，用一種極端的方式讓渡七朝感受什麼是‘痛苦’。
但仔細想來，現在這樣恐怕才是最讓他痛苦的時候。
因為她要在他最愛的人面前，親手揭露那張深情面具之下的醜陋嘴臉。
月冷清看著地上的碎玉清鈴，目光看向渡七朝道：“她說的……是真的嗎？”
難道殺害他們一家的並非是洛楓，而是……渡七朝嗎？
“師姐，你當聽她所言？”渡七朝的聲音很低沉，他看著洛傾塵的眼神充滿了恨和不解。
恨她想要陷自己於萬劫不復的地步，不解她性情為何顛覆的如此可怕。
彷彿這十幾年他從未認識過她，那個任性傲嬌的知府千金，變成了一個沉穩冷漠之人。
“渡七朝你自己或許都不知道吧！”洛傾塵聳了聳肩冷笑道：“這碎玉清鈴本是皇后送給你的東西，鈴鐺之上的玉佩側面刻有你的名字。”
其實這件事原主早就知道，只不過她不知道是因為這個碎玉清鈴的所以害死了的洛家滿門。
下一秒，月冷清像是瘋了一樣從地上撿起洛傾塵方才所仍的碎玉清鈴。
鈴鐺上面的玉佩側面的確刻有一個‘朝’字，紋路深刻有力，絕非近幾年所刻上。
“洛傾塵你……”
“我？”洛傾塵看著他充滿殺意的眼眸，一字一句冰冷的回應道：“我對不起你渡七朝什麼了呢？從小到大我爹爹作為北派便替皇后娘娘做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你呢？你為了一己私慾，不想讓月冷清知道當年殺害月家莊滿門的人是皇后娘娘，就順理成章的因為一個鈴鐺，嫁禍給我的爹爹？做出如此不仁不義的事情，我當真不知道你憑什麼用這種仇恨的眼光看我！”
她一句振振有詞的話，抒發了壓抑在心底所有的情緒。
有些人自私到了某一種程度，明明是他害的別人家破人亡，可卻覺得是別人對不起他。
究竟是誰對不起誰，公道自在人心。
良久，月冷清右手顫抖的拿起碎玉清鈴看著渡七朝道：“朝兒，我要聽你說……你說啊……”
他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不辯解。
即便證據就在眼前，但如果他辯解，她還是可以給他找藉口，認為一切都還沒有證據確鑿。
可當洛傾塵說完那句話後，他長久的沉默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啊……
“師姐……”渡七朝深深的看著她，低沉的開口道：“我沒辦法告訴你是事情的真相，因為她是我的母妃。”
當年，他的確是親眼目睹了自己的母妃殺害月冷清一家，當時的碎玉清鈴就掛在他的腰間。
可他太喜歡月冷清了，所以即便用盡所有手段，他都不能說出真相。
因為他不可能殺害自己的母妃，可他也不可能讓自己失去她。
在這樣的情況下必須要有一個犧牲品，洛家便是這個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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