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素吸了口氣,答道:“回稟四皇子,妾身就是給了她一個藥方子罷了,求子的。”
說完,蘇陌素就轉身將花清越方才做出來的兔子樣糕點一個個擺到蒸籠裡去。
花清越待蘇陌素把蒸籠裡的格子放滿,便抱著蒸籠將它放到熱水上去。
將蒸籠扣穩了,花清越回頭朝魏泓涵笑著說道:“殿下,臣以後不能陪在你身邊,你自己要多多保重。”
魏泓涵摸了摸鼻子,一臉猜忌的神情:“我怎麼覺得上了你們夫妻的當。說是一招以退為進、暫時消除眾人猜疑。可如今退的人是你們,留在京城的可是我。”
“花清越,你不會帶著這姓蘇的到平城就跑了吧?”魏泓涵湊到花清越面前,上下審視著他。
花清越將四皇子緊緊挨過來的頭推開一些,答道:“若是臣留在京中,殿下被髮配出去,那局勢就更不好了。臣要回來容易,只要殿下好,臣便隨時能回。可臣在京城再好,能讓殿下安好?”
魏泓涵當然知道花清越這話中的道理,不然他也不會應允魏泓圖關於林佩雯的邀約。
無視掉花清越眼中的送客之意,魏泓涵徑直坐到了桌前:“清越,你不要覺得我留在京中就比你享福。方才大皇兄都同我說,要把林佩雯那個惡女塞給我。”
花清越知曉四皇子無論如何是沒有立刻離開的意思了。他拉著蘇陌素到桌前一起坐下,問道:“殿下答應了?”
魏泓涵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花清越:“清越希望我答應還是不答應?”
蘇陌素微微錯開視線,不去望魏泓涵那眼睛發亮的模樣。儘管心中清楚,她夫君花清越真的算得上四皇子魏泓涵身邊的 親近之人。可因為對魏泓涵的笑面虎印象太深,蘇陌素見到魏泓涵這般模樣,怎麼也無法理解成人蓄無害。
花清越站起身,從身後的灶臺上拿了一套杯盞過來,又從爐子上提下水壺,給魏泓涵先倒上一杯熱茶。
“林佩雯不是一個好的皇子妃人選。但現下這個情景,臣覺得不應該去激起大皇子的警惕之心。”花清越說道。
他說完,又把另外兩個杯子放到自己和蘇陌素面前。
蘇陌素站起身,將她與花清越慣用的花茶瓣放到杯子裡,然後由花清越添滿熱水。
“這是什麼?”魏泓涵好奇地湊近看花清越杯子裡的花茶。
花清越答道:“是梅花瓣晾乾做的花茶。殿下以前嘗過,不太喜歡的。”
“哦,原來是那個東西啊。”魏泓涵確實不太喜歡梅花氣味,他興趣乏乏地坐了回去。
眼睛往那熱氣騰騰的蒸籠上瞅了瞅,魏泓涵有些抱怨地說道:“現下京中也真沒有什麼可心的人選。董娉婷倒是個性情柔和些的。可我瞧著她那性子就是像足了董國公,父女都是縮頭烏龜!真娶了董娉婷,半點肉末子撈不到不說,指不定還要多個婆子嘴在旁邊碎碎念。”
蘇陌素是見過董國公家中這位姑娘的。素喜紫衣,面容看上去也是那種溫溫柔柔的。
只聽四皇子又繼續說道:“其實陳侯家倒是有位適齡的小娘子。可之前他遮掩得太好,誰都不知道他有個義女。如今那義女可輪不到我們打主意了。”
康寧侯陳雋寧蘇陌素也是知道的,畢竟她表哥季應承和叔祖父蘇平安入軍營時,待的就是這位陳侯爺麾下。只不過回想前世,她確實未曾聽到過這位侯爺家的女眷在皇子奪位中發揮什麼作用。
花清越是不知道後面事的,他聽到這裡,便上心問了一句:“陳侯收養了個義女?過去未曾聽說過。”
“是啊。”魏泓涵應道,“藏得太好了。如果知道他家有個女兒,也許大皇兄都會後悔那麼早立正妃。只不過陳侯可真不愧是個純臣,連義女都是直接往父皇身邊送。”
“陳嬪走後的事?”蘇陌素忍不住吶吶說道。她原還沒有馬上想起那個紅顏薄命的女子來。可提到後宮,蘇陌素就不得不想起和陳侯唯一有關聯的妃嬪來。
魏泓涵給了蘇陌素一個讚許的目光,說道:“與你猜想的沒錯。正是陳嬪沒了,陳侯就又送了個義女入宮。過去朝臣都只當這康寧侯是最無心權勢的,可如今看來也不盡如傳言。”
蘇陌素想起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子,心中微微有些唏噓。世家大族莫不是如此,女兒家只是維繫關係的一種工具。這個沒了,那個便要頂上。
前世,她與傅堯平幾次小吵小鬧之後,庶妹便迫不及待地入了府,父親莫不是也打的這個主意?
蘇陌素把自己的猜想立刻壓了下去。不論這一世蘇瑞文這個父親待她如何,但前世的父親應當是真心真意、全心全意心疼著自己的。她不應當有會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