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喜脈。”花清越先肯定那丫鬟稟告的有孕之說。接著他又問道,“如今下腹墜痛?”
簾帳中傳出曹姨娘弱弱的聲音:“是。”
管事的媽媽上前一步補充道:“方才早上開始,姨娘褲子上有血。”
“如今可停了?”花清越再問。
曹姨娘的聲音中有些哭腔:“似乎依然未止。”
花清越背過身,望向床邊的管事媽媽:“勞媽媽確定一下。”
那管事媽媽自然不會推辭,她掀起簾子一角鑽進其中。很快那媽媽又鑽了出來,臉上滿是憂色,她稟道:“是。姨娘如今下身一直有血。雖然不多,卻未停。”
花清越蹙著眉問道:“今日吃了些什麼,可受到撞擊,是什麼時候開始痛和有血的?”
管事媽媽上前詳細地答道:“晨間姨娘吃的是紅棗粥。午膳吃的是鯽魚湯、清炒白菜和豆腐羹。至於撞擊,並沒有。姨娘自月事停了後,整日發睏、疲憊居多。基本上,每一日都是就待在房中繡花或者休息。”
花清越的眉頭鎖得越來越緊。
自蘇瑞文進房開始,曹姨娘已經刻意壓低聲音,以免惹得自家老爺不快。可下腹突然鑽心的痛意,讓曹姨娘忍不住又呼喊出聲。
她伸出的那隻手筋脈都有些被掙扎出來。曹姨娘咬著牙喊道:“救我,好痛。”
花清越忙將手指重新放回曹姨娘的脈搏處。
蘇陌素和蘇蔓玖都看得清楚,方才曹姨娘那隻手上的掙扎之態不似作偽。
兩人心境完全不同。
蘇蔓玖自然是幸災樂禍。她本就不希望蘇瑞文有任何她計劃以外的子嗣出生。不然也不至於八年多的時間裡,蘇瑞文只得了那一個庶子。
這曹氏也不知道怎麼就得了孩子。蘇蔓玖心中冷笑一聲,那王蓉兒可真是個沒用的。自己讓了權出來,她卻連個妾室都防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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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陌素在蘇平安的醫書上見過女子滑胎的描述,她知道,十有八、九,曹姨娘腹中這個孩子危險了。
她抬頭看向自己的父親。
不知道她父親會不會特別傷心。他這短短几日內,要接連失去三個孩子。
這些年,他膝下一直子嗣單薄。如今小王氏腹中的雙生子沒了,曹姨娘腹中的胎兒也要沒了。
花清越與管事媽媽的每一句問答,蘇瑞文都聽得很清楚。他知道管事媽媽描述的這些都是不容樂觀的。可在蘇瑞文心中,曹姨娘此次是刻意謀劃的想法太過根深蒂固,是以到了這時候,他心中亦沒有什麼焦急之感。
蘇瑞文那滿臉的毫不在意讓蘇陌素有些失望。曹氏與她蘇陌素、與她親姨娘柳氏關係都算不上十分親密,甚至還有些不和。
但是作為女人,蘇陌素此時看蘇瑞文這一臉冷漠的模樣,還是有幾分替曹姨娘不值。
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門關。小產亦好不了多少。
最重要的是,同樣是懷孕小產,昨日小王氏出事的時候,蘇瑞文是多麼焦急。而這次……
若不是堅信曹姨娘沒有膽量,更沒有機會在眾人眼皮底下做些什麼勾當,蘇陌素簡直要懷疑這孩子不是她蘇家血脈了。
男人也許對妾室真正掛心的少,但無論嫡庶,孩子終究是他自己的血脈啊。
“你腹中胎兒已經保不住了。你如今脈搏越來越虛弱,若不及時施針落胎,你自己都可能有危險。”花清越終究還是下了不好的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