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今日小姐去見夫人時,夫人待小姐是否還同以前一樣。單論我和知畫遇到的事而言,我覺得夫人院中的人都變了一個樣一般。”
知書皺著眉繼續說道:“過去夫人院中,不論是一等丫鬟,還是粗使婆子,都被管制得極嚴。整個蘇府,就夫人院子最安靜,院子裡的人最少和其他人起爭執。”
“但這幾日,我與知畫都見到不止一次了,夫人院中的四等丫鬟去廚房要個湯,還敢用話去擠兌大夫人面前的一等丫鬟。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蘇陌素已見過小王氏的變化,但她卻依然有些訝然:“大伯母那性情可不是個能忍氣的。這些日子,府裡主事的完全都是母親嗎?王媽媽不是說這院子裡的符紙全是大伯母的意思嗎?”
知畫在旁插了一句嘴:“我也是覺得這點奇怪,才不認同知書的猜測。”
“知書也是猜那日霹靂木的用意?”蘇陌素側頭望著知書。
知書點點頭:“我不認為大小姐那霹靂木是設計小姐的。我認為由始至終,大小姐針對的就是夫人。”
“雖然小姐與大小姐也不對盤,但論起身份、地位,小姐與大小姐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反而是夫人,她是蘇府名正言順的女主人。夫人拿府裡的對牌、庫房的鑰匙,都是理所應當的。”
“大小姐想將對牌和鑰匙牢牢抓在自己手中,最好的辦法就是除去夫人。可是夫人頗受老爺寵愛,又是正室身份,大小姐一般手段根本除不去夫人。”
知書頓了頓,最後將自己的推論說出來:“可厭勝之術是禁術。即使是夫人,如果以厭勝之術害人,也絕對會被老爺所厭棄。”
“可厭勝之術不是要寫人的生辰八字嗎,大小姐難不成還自己詛咒自己?”知畫一臉不贊同,“我就是覺得這點無法讓人相信。”
“那有沒有可能寫的是柳姨娘和曹姨娘兩位姨娘的呢?這樣說起來也能更讓人相信夫人是起了爭寵之心。”知書在旁猜測道。
蘇陌素讚許地看向二人:“我這趟出去,你二人真是進益不少。知畫觀察更細緻了,知書則更耐心了。我就是希望你們兩個人一直這樣下去,要知道,你們都是我身邊最重要的人。一旦你們互相間起了間隙,那麼我們出事只在朝夕。”
知書和知畫齊齊應了一聲“是”。
知畫的天性更為活潑,她仍是先開口問道:“那小姐認為我們誰說的對?”
“知畫說的在理,但知書說的也很對。我今日去過母親院子,母親確實性子有些變化。若說大姐姐只是為了對付我,而縱容母親得權,我並不相信。”
蘇陌素見知畫眼神有些黯然,又笑著安慰她:“但知畫提出來的那個問題也確實讓人疑惑。我並不認為是知書說的那樣,兩位姨娘的生辰八字都不可能。”
“我姨娘如今年歲多少,曹氏又年歲多少?再看看母親,反而她才是最年輕貌美的那一個。以她今日在父親心中的地位,根本不需要除妾固寵。”蘇陌素望向知書,“比之這兩個人的生辰八字,我倒更懷疑寫的就是大姐姐自己的。”
“大小姐自己的?”知畫頗為詫異。
知書亦皺著眉在旁思索:“大小姐這是捨不得孩子套不找狼嗎?”
蘇陌素笑了笑,卻沒有再解釋。
她不去查探蘇蔓玖是否信佛就能下次斷論,全是因為……
蘇蔓玖本就不是蘇蔓玖。
既然蘇蔓玖只是一抹幽魂,那怎麼會擔心所謂的生辰八字帶來的傷害呢。
“小姐。”知書還想說什麼,卻是突然聽到響起了敲門聲。
敲門的聲音十分急促,她與知畫只能暫時停止這個話題,先去開啟門。
“老夫人說丟了一樣佛寺帶回來的東西,要親自來每個院子裡搜查。老夫人讓我來問問,二小姐回來沒有。”
知書聽完後,望向房中,只見知畫站在門口衝她悄悄擺手。
“小姐去了夫人院中,還沒有回來。”知書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