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丹兒這是在逼蘇陌素站出來。她到此刻,依然是並不相信面前的男子就是青雲神醫的。且退一步,無論是否是神醫,自己的藥是肯定有效的。只要讓病患服了自己的藥也痊癒了,自己就能收穫一個好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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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陌素原還想靜站一旁,再欣賞一會徐丹兒的掙扎不甘。但如今見徐丹兒將自己拉扯進來,她也不再猶豫。
蘇陌素揉了揉胸口的位置,似乎想要說話。可她尚未開口,站在她的柴七娘便身形一個踉蹌。
蘇陌素連忙扶住柴七娘:“您怎麼了?”
柴七娘搖了搖頭。
青雲面無表情地走上前,握住柴七娘的脈搏:“還是時疫。她體內疫症並未好全。”
“您有何依據?小女子斗膽問一句,您如何證明您便是青雲神醫?”徐丹兒當機立斷,在旁人質疑她的藥之前先質疑起了青雲的身份。
青雲簡直不想將面前這聒噪的女人當作人,他只當耳邊有一隻麻雀在唧唧歪歪。
“我替青雲大夫作保。”
蘇陌素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師父李允身後帶著一個少年大步走來。她見李允對自己點點頭,便知時疫的問題已能妥善解決,心中也鬆出一口氣。
徐丹兒聽過李允是蘇陌素的師父,卻並未直面見過李允,她有些疑惑:“您是?”
“我是麓山書院的李允。”李允拱手對羅松村中的百姓解釋道,“青雲大夫確實是我親上其門請來。他雖然面容稚嫩,卻是名副其實的神醫。”
“還需要人作保嗎?”
見李允身後的少年走出來,徐丹兒心中隱隱有不好的感覺。
“我可以為我師父作保。”那少年神情十分倨傲,他將腰間玉佩高高舉起,“我乃當朝三皇子,麓山書院的李允李先生,是我的師父。”
徐丹兒心中一沉,卻是連忙跪下身去:“是小女子無知。”
口中雖然認錯,徐丹兒卻是惱怒不已。沒想到自己幾乎謀劃了半年的計劃,全是替他人做了嫁衣裳。
更惱人的卻還是在後頭。
三皇子是從京城過來,自然帶了原本短缺的藥材。他將徐丹兒所說的藥熬在一起:“你們誰試試這位徐姑娘的藥方?”
先前還躍躍欲試的眾人都興致乏乏。
笑話,有三皇子作保,誰還懷疑神醫的身份。有了神醫,又有誰還在乎一個小姑娘的藥方。
那前一刻還在質疑青雲的地痞捂著肚子到青雲面前:“神醫,方才我也吃過那小姑娘藥方,也不知道有沒有其他不好的效果。還請神醫幫我瞧瞧,一定要救救我啊。”
原先求著徐丹兒給藥吃,且贊她到天花亂墜的人們都聚攏到一起,重新讚揚神醫,順帶貶低徐丹兒。
謀劃全都毀了!徐丹兒望著臉色有些微白,明顯有些病態的柴七娘神情怨憤。她一邊扶著柴七娘去喝那衙役給的湯藥,一邊卻是壓低了聲音埋怨:“您為什麼就不能忍忍!孃親,你把女兒全毀了!”
柴七娘聽著女兒怨恨的話語,只覺得心一點點地沉下去。她為了女兒,雲鬢重梳,還依照她所說,學習她人姿態。她為了女兒,明明無病卻要染上病,纏綿床榻半月。到頭來,給予她的只有怨恨。
“你說得對。”柴七娘懨懨地將藥推開,“你曾經說過的話很對,我就該去死了。”
無意間聽到話語的衙役有些詫異地望向這對母女。當日徐丹兒至孝之舉,還是感動了他們不少人的。卻沒有想到,這個孝女曾說過那樣的話。
感覺到衙役的目光,徐丹兒心中對柴七娘的不滿更深重了。可是她卻只能暫作忍耐:“孃親切勿說這樣的喪氣話。女兒只盼孃親長長久久、平平安安的活著。我母女二人一直相依為命,娘要是沒了,女兒便、便也不要活了。”
徐丹兒拿著袖子便去揩眼角。
季應承坐在竹凳上看著徐丹兒一番掙扎做戲,低聲問蘇陌素:“陌素表妹心中可痛快了一些?”
蘇陌素站到季應承身後:“承表哥說得對。不一定要死別,生離也可以讓她足夠痛苦。這些,都還只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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