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這點氣都沉不住。本宮今日既要你難為了華妃,自有應對之策。只是本宮沒想到,華妃竟敢在皇上下朝必經之路將皇上請走。
好在皇上應該是念在本宮有孕,只是敲打了一番。且皇上敲打的不是你,是本宮。”
剪秋也疑惑道。
“娘娘何以見得,皇上在敲打娘娘您。您在皇上心目中,應是賢德純良的才是啊。難道皇上對您產生了懷疑?”
烏拉那拉氏笑了笑沒再說話。
她心裡知道,其實自從長姐難產去世,胤禛心中對自己不是沒有猜忌的,否則也不會在姐姐去後好幾年不與自己行周公之禮。
只是胤禛沒有證據,且自己終究是使了手腕,暫時攏住了胤禛,腹中又有了龍種。
胤禛現在唸及龍種和那幾夜的歡愉,也不會對自己怎樣。
今日胤禛大可不必來這一趟,若他真的聽了年世蘭的話,要處置江福海,也只需著人將江福海悄悄帶走就是。
可是胤禛來後說的話,每一句看似在責問江福海,實際上每一句都是說給烏拉那拉氏聽的。
立威要適可而止,沒有下一次。
三月三,春光暖融,烏拉那拉氏身孕已經四個半月,肚腹微微隆起。
皇太后在慈寧宮宴請後宮妃嬪,德太后道自己血虛之症未減,坐不了太久,沒有出席。
其他先帝嬪妃都各自道有事不能相陪,是以皇太后便帶著這些小輩妃嬪一起樂一樂。
費雲煙自打被胤禛寵幸,也是憑著清麗的相貌和一身本事,被賜了封號麗字,稱為麗貴人。
只是如此一來,打從潛邸時就跟了胤禛的李貴人便一直不太樂意。李、麗,音差不多不說,麗貴人位份更是比自己高半級。
於是李貴人便趁著每日請安之時,抓住機會就刺麗貴人幾句,麗貴人十回裡只回應三回。
她們二人的齟齬,在烏拉那拉氏那裡左不過是兩個位份低的妃嬪拌嘴,偶爾不痛不癢申斥幾句也就罷了。
皇太后設宴,自然是居於上座。烏拉那拉氏在皇太后左側,右側則空著。
其餘妃嬪按照各自的位份坐了。
“哀家這慈寧宮,春日裡的景兒不錯,今日哀家特意在這後園子設宴,想著與你們一同樂一樂。哀家久未見皇后了,皇后身孕現下快五個月了罷?”
烏拉那拉氏恭敬彎腰執意,道。
“回稟皇太后,臣妾的身孕才四個半月。”
皇太后笑呵呵道。
“好,哀家瞧你今日氣色上佳,便知你肚子裡這個是個會心疼你這額孃的。以後必是個孝順的孩子。”
烏拉那拉氏忙舉了面前的杯子,回道。
“臣妾有孕不宜飲酒,便以茶代酒。承蒙太后娘娘關愛,託太后娘娘吉言,臣妾也但願生個孝順的孩兒。無論孩兒日後如何,只要孝順,臣妾的日子便有指望了。”
皇太后笑著,舉了酒杯,一飲而盡。
神色略帶了失落,卻在抬眼的瞬間又轉了笑意。
“哀家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自己的孩子,但眼下看著你們這些孩子都一個個有了自己的孩兒,哀家很是替你們高興。
咱們後宮中的女人吶,這一輩子不就指著孩子和恩寵活著麼,這兩樣,你總得佔一樣不是?
只是沒幾個人如皇后這般的好福氣,如今這皇帝的寵愛和子嗣,一下子全有了。
不像哀家,老了老了,卻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