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一,端妃難得出現在景仁宮,給烏拉那拉氏請安,烏拉那拉氏賜了座。
“本宮不是說了嗎,你現在有著身子,不宜出來走動勞累,怎的今日還要來,沒得叫皇上和本宮擔心。”
烏拉那拉氏帶著笑意,似是責怪端妃般。
端妃站了起來,福了禮,道。
“皇后娘娘仁德,臣妾卻不敢恃寵而驕。臣妾自覺這兩日好多了,又惦記著時日長了沒給皇后娘娘請安,心裡實在難安。臣妾出門前詢問過太醫了,太醫道臣妾體熱已退,不妨事的。”
烏拉那拉氏笑得開懷。
“快坐罷。本宮就喜歡你懂事乖巧,從你上次說不願夜裡召太醫驚動本宮休息起,本宮就知道你是個好的。不像有的人,一點小毛病都要鬧的雞飛狗跳。”
年世蘭喝茶的手頓了頓,呵,這不是在說她年世蘭,還能是說誰。
但年世蘭今日不予理會烏拉那拉氏。
快到年下了,年世蘭越發忙碌起來,除開每日六宮的瑣事,年府的信也送了來。
年世蘭將手中的信看完便燒掉,這信不是正常渠道送來的家信,自然不能留下來被人看到。
年羹堯坐在書房中,靜靜回想著自己在西北的大雪山中暈過去時做的那個夢。
他夢見自己的妹妹年世蘭在後宮倍受榮寵,而他自己在前朝也是權傾朝野。
只是他在夢中很是不將胤禛這位皇帝放在眼中,他的宅邸修的比親王府邸還要闊綽,他還夢到年家一朝落魄,卻怎麼也想不起夢中究竟是何原因導致年家敗落。
年羹堯看著手中年世蘭寫的信,她讓自己戒驕戒躁,萬不可囂張跋扈,只守著年家現在的富貴即可。
年羹堯早在年世蘭十六歲在自家花園中摔倒以後,就覺得自己的妹妹變了,但是他不知道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這日是臘月初五,烏拉那拉氏請了眾妃嬪在清音閣聽戲,年世蘭聽到宮人來請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即便道自己知道了,隨後就到。
年世蘭看著熟悉的座次排設,內心五味雜陳。
“華妃坐啊,愣著幹什麼?可是本宮近日招呼不周,這場次的擺設不合你心意?”
烏拉那拉氏見年世蘭愣愣盯著座位卻不坐,忍不住出聲說道。
年世蘭回過神來,走向與烏拉那拉氏並排的桌子,徑直坐了下來。
江福海拿著戲摺子上前請烏拉那拉氏點戲,等著烏拉那拉氏點了戲,江福海又將戲摺子遞給年世蘭。
年世蘭不甚在意。
“勞煩江公公看著點罷,本宮不拘什麼戲,都愛看。”
烏拉那拉氏輕笑道。
“華妃妹妹沒有喜歡的劇目嗎?那不如本宮做主,點一折《十面埋伏》罷。”
年世蘭看著烏拉那拉氏似笑非笑。
“臣妾學識淺薄,只知這十面埋伏講的是漢高祖劉邦重用韓信,在垓下圍困楚霸王項羽,逼使項羽在烏江自刎的故事。只是不知,宮廷內院演這戲,打打殺殺的場面會不會驚了端妃的胎,皇后娘娘一向寬仁待下,是否也要考慮一下端妃的情境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