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也去看看,福晉究竟要與側福晉說什麼。”
年世蘭帶著芒種跟在胤禛身後,小林子也趕忙爬起來跟上。
江福海一腦門子汗,一會子,福晉主子怎麼解釋風寒的事呢。
烏拉那拉氏正坐在堂中,正襟危坐等待年世蘭,不想等來的,是太監通傳主子爺與側福晉到。
她愣了愣,站起身迎出屋外。
“妾身給主子爺請安。”
胤禛淡淡道。
“免禮,福晉請起。福晉叫奴才去請側福晉,恰巧本王剛在承恩苑用過膳。用膳時剛聽側福晉說,福晉感染了風寒,且不宜侍疾,便與側福晉一同過來看顧。不知福晉風寒如何了?”
烏拉那拉氏站起身來,用帕子捂了嘴,輕咳兩聲,道。
“妾身多謝主子爺關懷,妾身是感染了風寒,原也不打緊,今日晨起喝了藥,已經疏散了些許。只是想著後院眾位妹妹都是女眷,身嬌體弱,怕過了病氣給各位妹妹,這才將府中事務暫交給年妹妹。妾身昨夜想著姐姐的遺物被損一事,輾轉反側。今日早起,江福海帶了瓊玉苑的奴才小和子,來稟報妾身,說前幾日晨起,承恩苑的奴才寒露,在瓊玉苑門口探頭探腦。那寒露一口咬定,此事要妾身親問過年妹妹。妾身只好打發人,去請年妹妹。倒是驚動了主子爺,妾身有愧。”
胤禛走進堂中,見地上跪著一個奴婢,他在上首坐了,看著烏拉那拉氏與年世蘭各按位份入座,才道。
“本王一會子還有公務,福晉速問罷。看看昨日那簪子,是怎麼回事。”
烏拉那拉氏點頭稱是,看著年世蘭道。
“妹妹,這奴婢可是你身邊的人?”
年世蘭難得恭敬,站起身回道。
“回稟福晉,這奴婢名喚寒露,確是妾身承恩苑的二等婢女。不知她今日所犯何事?”
烏拉那拉氏看著年世蘭恭敬的模樣,面上倒也笑吟吟。
“已逝的嫡福晉,是我的長姐,想必年妹妹入府前應該聽說過。”
年世蘭依舊恭恭敬敬。
“是,妾身未入府時,聽說嫡福晉治下,善待府中眾人,得府中上下愛重。只是天不假年,嫡福晉與小阿哥俱損。妾身無緣得見嫡福晉治理王府的風姿,但聽說您與嫡福晉乃是親姐妹,妾身私以為您姐妹二人行事大概如出一轍,後來入府所見種種,果然福晉是個寬和大度之人。”
胤禛聽到那句“嫡福晉與小阿哥俱損”,雖已時隔三年,胸口還是鈍痛。
烏拉那拉氏面上的笑容彷彿瞬時被凍住,她醞釀了一下情緒,掉下兩滴淚來。
“年妹妹說的極是,姐姐是極好的,是這世間少有的聰秀女子,只是陪伴主子爺的日子,太少。姐姐去世,留下了很多遺物,其中有一件玉簪,是主子爺親手為姐姐雕刻,簪首上的芙蓉花,是姐姐最喜歡的。繡面芙蓉一笑開,斜偎寶鴨襯香腮。姐姐之美貌,亦如出水之芙蓉,光豔明麗。自姐姐香消玉殞,主子爺便將姐姐住過的瓊玉苑封了起來,不許人隨意進出。姐姐的遺物,更是隻有主子爺與我才能觸碰。昨日是姐姐的忌日,卻被主子爺無意中發現,那支姐姐最喜歡的玉簪,斷為兩截。”
烏拉那拉氏用絹帕拭著淚,眼睛卻在默默觀察年世蘭的表情。
年世蘭一副為“佳人已不在”的傷懷景象感嘆的樣子,深深嘆氣。
“福晉節哀,逝者已逝,我們活著的人,還得向前看。”
烏拉那拉氏收了淚,勉力笑言。
“妹妹說的是。只是昨日主子爺盛怒,我也傷心至極,就下令江福海去查,那支簪子到底怎麼斷的。今日一早,就有看守瓊玉苑的奴才指認,是妹妹的承恩苑,這叫寒露的奴才,在門口鬼鬼祟祟。我將這奴才喚來,原本指望她能伏罪,以慰姐姐在天之靈。不成想,這奴才竟再三攀汙妹妹。今日主子爺也在此處,不如妹妹就借這個機會,說清楚,如真是妹妹一時糊塗,便認個錯。主子爺想來也不會深究。”
年世蘭睜大著一雙懵懂無知的眼睛,反問烏拉那拉氏。
“妾身不解,妾身有什麼錯需要認,福晉可是風寒導致體熱了?這般沒有前因後果。寒露說是妾身指使的,人證物證何在?若只是空口白牙一說,那改明兒,是不是妾身也能空口白牙誣賴旁人?何況,妾身有什麼理由指使奴才去損壞嫡福晉的遺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