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蘭見她說了那許多話,樑上始終沒有動靜,也不管了。
兩世加起來活了近六十歲了,除了那些恨意和意難平,自己什麼都不怕了。
只是有點頭疼,這承恩苑,都漏成篩子了。
揪出來一個綠蘿,自盡了,死也沒有交代她背後的人。
潛伏著一個寒露,她心知是細作,卻因著想釣出她背後的人,也放任著。
現在又發現一個樑上看門狗,那隱在暗處的其他細作還有幾個她也不知。
承恩苑就頌芝一個一等侍婢,芒種和寒露兩個二等侍婢,穀雨小滿再次一等,梳洗的三等侍婢。
餘下的就四個灑掃的粗使丫鬟,三個粗使僕婦。
承恩苑沒有主事太監,就小林子和另外兩個小太監。
年世蘭有心提拔小林子做主事太監,奈何他年齡有點小,等明年吧。
既然今日胤禛突然給了她協理之權,那就趁機清理一下承恩苑。
秋眉陪著烏拉那拉氏在湖心亭練字,秋風颯爽,湖心亭清涼舒適。
秋眉知道,每當烏拉那拉氏心情煩悶的時候就會練字平復心境。
烏拉那拉氏擅於寫大字,秋眉看向鋪在桌上的宣紙,一個墨跡未乾的“和”字現於紙上,力透紙背。
烏拉那拉氏放了手中的毛筆,叫旁邊伺候的江福海將剛寫的那張字舉起來,她看著那字上飽滿的墨汁順著紙張紋路流下一條細細的痕跡,眼睛裡的陰鬱不再掩飾。
秋眉窺到烏拉那拉氏的眼神,在這九月還溫暖的天氣裡,心中打了個寒顫。
胡格格看著對門的舒格格悠然的坐在廊下,舒格格面前擺著一個小几,小几上放了兩樣果子,一壺清茶。
胡格格瞧不得舒格格那樣,帶著譏諷開口。
“喲,大家同為格格,你竟有這茶點吃,我記得,咱倆的份例裡只有一份果子呢,你這另一份看著精巧,哪來的啊?”
舒格格看都不看胡格格一眼,輕輕巧巧開口。
“自然是巴結主子爺巴結來的,怎麼樣,這個答案滿意嗎?”
胡格格氣不打一處來,這舒格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是一副鵪鶉樣了呢?好像是從主子爺召她侍寢以後?
“舒素妍,你我位份一樣,憑什麼主子爺只召你侍寢?定是你使了狐媚手段,我聽說你父親可是秀才公,竟教出你這樣的女兒來,也算家門不幸了。”
舒格格抬眸看向胡格格,那眼神讓胡格格渾身一激靈,只不過那眼神轉瞬即逝,胡格格都疑心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你也說了,你我位份相同,要麼,你就使手段讓主子爺召幸,要麼,你就閉嘴,不然我就將你趕出這王府。不想被趕出王府,你就老老實實的。”
胡格格惱怒。
“舒素妍,你算什麼東西敢教訓我!誰滾出王府還不一定呢!”
舒格格輕輕啟唇。
“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