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蘭漫不經心開口。
“叫侍衛?王府那些侍衛恐怕不是他的對手,否則他何以能在樑上出現。萬一叫了侍衛反而惹惱了他,是不妙的。他那樣的人,要取你我性命易如反掌。他沒動手,說明你我二人性命不是他的目標。再者,我還不知道他的身份,但看你我那樣羞辱他,他都不曾惱怒現身,可見他背後的人,很強大。不如先縱了他,權當樑上趴了一條看門狗罷。”
暗三若此時聽到這些話,一定會吐出血來。
他們暗衛,可死,但不可俘,不可辱,更不能,被當成狗,還是看門狗。
頌芝心有餘悸,主子的心可真大啊,那樣的一條看門狗
“可是,可是萬一他對主子不利怎麼辦?”
“應該不會。這送上門的肥肉,我可還有用的。”
年世蘭說道,抬眼一看,已經快到杏芙院了。
頌芝在心裡默默祈禱,那不是刺客。
年世蘭到的時候,馮氏竟然難得的還沒到。
平日她幾乎每次都是第一個來的。
烏拉那拉氏精神抖擻的坐在上首,年世蘭給她請了安,入座,捧茶。
每日都是這些流程。
年世蘭喝了半盞茶,才看到馮氏急急進來。
馮氏恭恭敬敬給烏拉那拉氏請了安,等烏拉那拉氏說了賜座才入座。
“各位姐妹都到齊了,難得今日年妹妹竟也這麼早。”
烏拉那拉氏笑著開口,眼光看向年世蘭。
她今日穿一身淺碧色旗裝,在這秋日裡也顯得極其清爽。
年世蘭抬手撫了撫鬢髮,笑著回應。
“福晉這話,妾身實難承受。昨兒主子爺歇的晚,今兒早上主子爺上朝又早。妾身等伺候完主子爺,也是緊趕慢趕來給您請安,既沒有早到,也沒有遲到,怎的滿堂姐妹都不關切,偏拎出妾身來說呢?啊?”
年世蘭知道,上一世的烏拉那拉氏,經過殘酷的皇權傾軋,心思極其縝密,城府太深。
這一世,烏拉那拉氏也才二十四歲罷了,平日對付的也只是府中這些女子,心性可遠沒有達到入化境的地步。
烏拉那拉氏自打年世蘭進了府,就沒在她嘴裡討到過便宜,唯一一次她醉酒自稱“本宮”,烏拉那拉氏差點就拿住了她都錯處,沒想到主子爺輕描淡寫就壓下了。
現在她說一句,年世蘭可是有十句等著她。她這福晉,做的實在憋屈。
“年妹妹,想來是我平日待各位姐妹太寬和了吧,你這說話,是跟我該有的禮制嗎?好在這是在王府之內,若傳出去,外人怎麼看王府?以下犯上這條罪名,恐怕妹妹擔不起呢。”
烏拉那拉氏強撐著笑意,眼眸冰冷,盯著年世蘭。
年世蘭卻是無所謂的樣子,嬌嬌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