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大,填飽五臟廟最大。
現在她又累又餓,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覺。
在心裡矜持了好一會,實在忍不住,她只好輕聲喚他。
“世叔,這條路不是出宮的啊。”
沈懷瑜垂眸看她,又移開了視線,慢悠悠問:“想回家了?”
江辭本來還在絞盡腦汁地想自己接下來的說詞,卻倏然一怔。
…
家?
從爹爹被流放後,她就沒再想過家了。
這個字,現在聽起來,還挺陌生的。
與她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的叔父姊妹,只想從她身上貪圖利益。
從小看著她長大的舅母,現下待她也是模稜兩可,有所忌憚。
而這個僅相識了幾旬的世叔,待她卻越來越好。
所以,沈懷瑜是把自己當做顯國公府的人了嗎。
江辭抬眸,見他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輕輕嘆口氣。
罷了,想這些做何,或許人家只是隨口一說呢。
她收回心思,又開啟了一貫的溜鬚拍馬作風:
“陛下讓您三日查明,您只用半日就將那個宮女歸案了,安安可太佩服了!”
……
沈懷瑜側頭,又將視線移回她身上,無聲一哂。
若不是今日帶江辭來另有其事,直接將人拖到刑部大牢,由典獄官拷打一番。
連半日都不用,有的沒的全吐得乾乾淨淨。
這多方便。
江辭又戳戳手腕上今早沈懷瑜送的那串珊瑚珠,煞有其事地繼續哄男人:
“您看,這可是您頭一回送我東西,可得好好寶貝著!
紅珊瑚做的雕件很易碎的,要抓緊收起來才行。”
小姑娘眯起一雙狐狸眼,一身橘粉繡芙蓉的百褶裙明媚嬌俏,像只隨著旋風溯風而舞的小蝴蝶。
嘖。
她說得天花亂墜,嘴甜得如含了蜜。
即便知曉她心裡的小算盤,沈懷瑜聽得也很受用,停下步子看她,漂亮的桃花目浸上笑意:
“無礙,碎了便碎了,本官再給你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