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兩人自小熟絡,又常在一起拌嘴笑鬧,若是跪拜實在怪異。
她無措的看他,嘴唇顫顫地動著,腦中飛速旋轉。
略微斟酌,嘴角微張,最終卻只是舔了舔唇。
夏蕭走到她面前,彎下身子,眸色昏暗,緩緩開口。
“委屈了?”
江辭迎著他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揣測著對方的心思,才慢吞吞的開口:“爹爹曾說,餘生為民,死則大明。表哥小看安安了。”
這倔脾氣倒是一點沒變。
卻少了分靈氣,跟他生分起來了。
夏蕭習慣性想抬手捏捏她圓滑的髮髻,卻又頓住。
原先江辭可是臭美的很,總喜歡戴許多花哨的小釵子,他也送了許多漂亮的首飾給她,摸起來有點隔手。
現在只剩兩個光禿禿的發球,手感雖好些了,心裡卻不是滋味。
嘆口氣,他湊到江辭身邊,輕聲哄,“歷經浮華尚天性仁善者,吾姑父也。有些話,安安不可說,卻是恆言。”
世代明君,說來容易,做起來何其難。為了保住帝位,承安帝也算身不由己。
可他卻沒想明白,拆東牆補西牆,最後只能俱損而退。
這種話傳出去,那是大逆不道的,夏蕭再自感通透,也不能妄言。
江辭聽的雲裡霧裡,茫然的看著他,眨眨眼睛,只聽懂了什麼“仁善”,“不可說”。
“表哥,你又在顯擺你懂得多。”
她一張臉纖巧極了,帶著點嬰兒肥,眼珠透亮,嘴唇嫩紅,看著無辜。
專程過來安慰她,不光不領情還說他顯擺。
夏蕭自認為脾氣還算平和,現下又被氣笑了,拿摺扇拍拍她的肩。
“死丫頭,再說我可就走了。”
兩個人自顧自的談話,彷彿屋裡沒有第三個人一般。
認錯了人本就難堪,一直站在旁邊的江桐還被冷落許久,目光追隨著兩人,不悅感越生越多。
她娘出身卑微,有的也只是窮親戚,哪有夏家底蘊殷實,那可是正經八百的皇親國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