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準備要跟童年一起去的時候，童年卻道：“小慕，上次該訂的合同，該籤的字，都已經簽完了，只是辦一下具體手續就行了，你還是坐鎮在大本營，我與夏青去一趟就行。”
張慕點點頭，夏青是她的財務大總管，有些事情，夏青才有用，他沒有多想，把夏青喊來以後，讓她陪著童年一起去辦手續。
下午的時候，鄭國棟來了，還把這次改革的總結給拿了過來，讓張慕最後審閱定稿，張慕看著這份報告，明白自己離開楊木的時間已經不遠了。
鄭國棟遞了報告以後，卻沒有直接走，而是對張慕道：“張總，能聊兩句嗎？”
張慕饒有興趣地道：“我現在這兒空得很，你肯聊，我當然歡迎。”
他要給鄭國棟倒茶，鄭國棟卻搶先把這些工作給做了，張慕也就任由他做著。
張慕以為他會向自己發牢騷，沒想到鄭國棟一開口就讓他愣了：“張總，能不走嗎？”
張慕也不再隱瞞：“你都聽說了？”
鄭國棟搖搖頭：“從你把我降下去的那個通知下發以後，我就知道，你要走了，你大概會讓童年接你的位置，童年上臺以後，立刻就會把我升上去接她的位置，這樣的話，你就覺得我會對他有知遇之恩，對吧？”
張慕用手指指指他：“老鄭，你真是老奸巨滑啊！我的心思一點都逃不過你的眼，看來我用你，是真的用對了。”
鄭國棟卻很誠懇地道：“可我還是想說，張總，你別走。”
張慕道：“為什麼，我這次殺了那麼多人，現在群情激憤，我走了，大家都有一個渲洩口了，以後的管理就順暢多了，不是挺好的嗎？”
鄭國棟搖搖頭：“張總，這一場改革雖然成功了，但是你走了以後，改革之路也就斷了，一切都會慢慢回頭的。”
張慕也搖搖頭：“鄭總，你太抬舉我了，不要說在楊木了，就算在醫化公司，比我能力強的人多的是，童年以後一定比我強，有她在，壞不了事。”
鄭國棟道：“你說的沒有錯，在楊木，比你能力強的大有人在，別說童年，綜合算起來，我和簡海海嵐都比你強，就算方正，只要用心幹，也比你強。
可是這種改革，卻只有你搞，才能成功。”
張慕倒頗有點好奇：“為什麼？”
鄭國棟道：“因為所有人到了你這個位置的地步，身後都不是一個人，包括童年，後面連著童家和劉家的一大群派系，就包括我，身後也留著包括孫總器重的一大群人。
這群人，是優勢，讓我可以集中別人難以集中的資源，可以聽到很多人根本聽不到的新聞，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機會。
可這群人也是最大的阻礙，我無法繞過這群人談改革，我的改革很難從根本上去觸動這些人的利益。
而你能，你沒有派系，也不能說沒有，但是你用的人確實是有能力的人，就像我，你都敢用，還有誰不敢用？
你也沒有謀私利，一分錢都沒有，我在楊木一輩子，從來沒有看到過在你這樣的崗位上能夠這麼幹乾淨淨的，更不要說你在驅動著那麼龐大的改革車輪，只要無形中隨便向你自己傾斜一點，你夠你富的流油，但是你沒有，確實沒有。
甚至我發現你連費用報銷都沒有，連開的車都是自己的，似乎你來楊木上班只是玩一場遊戲一樣。”
張慕摸摸自己的鼻子，從某些角度說，現在他在楊木上班，確實像是在完成一個使命，就算楊木連續給他發十年的工資，都不夠送慕輕舞和袁意心的兩輛保時捷，有時候高薪養廉，確實是有道理的。
鄭國棟卻說越說越激動：“佛家有云，無欲則剛，你一不想撈錢，二準備改革完成就替人背黑鍋，這樣的勇氣和決心，誰能做到？
所以，這樣的改革，只有在你主持下才能成功，換一個人，絕對沒有可能性！”
張慕笑了：“老鄭，你一頂一頂高帽子戴過來，究竟想幹什麼？”
鄭國棟十分認真地說：“我想替醫化公司全體職工請命，你留下來吧！我現在可以想象到，不用三年時間，醫化公司的效益至少會翻上三番甚至更多，而如果你主持醫化公司，每個人都會得到實際的好處。
反之，如果換一個人，那怕是童年，這些好處中的一大半，也許好一點，算一半吧，都會被她身後那群人捲走，而總公司又會抽掉剩下一半中的一大半，最後留到每個人手上的，還有多少？”
張慕知道鄭國棟所說的是事實，可是這件事，他也決定不了。
更何況，他現在真的已經對李延河失望了。
李延河對閔柔會縱容，他理解，也有準備，可是縱容到如此無法無天的地位，確實是他不曾想到的。
跟這樣的人做事，還有什麼意義？
他嘆了一口氣：“鄭總，算了吧，我犯了大錯誤，集團已經定下來了，你我都無法改變。”
鄭國棟一拳捶在桌子上：“狗屁啊，瞎子都知道是陰謀吧？童劉兩家的陰謀，你會去當童年和劉勁的第三者？童年是有兩分姿色，可是能跟夏青比嗎？差老鼻子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