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搖搖頭:“唐老,無功不受祿,我的臉皮沒有厚到可以這樣白白佔您便宜,只有打賭的輸贏,才對我們雙方都公平!”
唐大元眉毛一挑:“小張,是什麼讓你這麼有把握?”
張慕微微一笑:“這件事,本來不該漏底的,但唐老您如此錯愛,我也不能裝傻,唐老可知道黃伯父為何一直關照我嗎?”
唐大元倒確實有興趣知道這件事,不由得反問道:“難道小張和柏文老弟還是故交?”
張慕輕聲嘆了口氣道:“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已經過世的前女友李愛慕,是伯父系統裡的,平時很受伯父的照顧,這份恩情,我從來不敢忘!”
李愛慕這個名字一提,唐大元和謝王孫都臉色突變,唐大元總算老奸巨滑,臉上肌肉抽了幾抽,借喝茶把心頭的震動給掩飾了過去,而謝王孫拿著茶杯的手一滑,幸虧他反應極快,把茶杯又抓住了,只是滾燙的茶水溢了出來,痛的他齜牙裂嘴的。
張慕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他咬牙切齒地道:“愛慕雖然被追認為烈士,但是我卻知道她死的不明不白的,我在她的屍體被火化之前發過誓,天上地下,我一定要追出這份真相,絕對不會讓她白死!”
他一邊說,一邊發動了他的眼神殺,滿臉的殺氣惡狠狠地盯著謝王孫,謝王孫本來心虛,這下更被嚇得渾身顫抖:“什麼李愛慕,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張慕轉眼看著袁意心,袁意心也被這種彷彿來自地獄的殺氣嚇得不停退縮,張慕忽然一笑,滿臉溫暖,袁意心被他的情緒牽動,也跟著他傻傻地一笑。
張慕又把臉轉向唐老:“全世界都沒有人再關注愛慕的死,我卻從來沒有放棄,皇天不負有心人,雖然經過這麼長時間,但是我終於找到了真相,我相信,只要我把真相一公佈,唐老一定會主動來找我的。”
唐大元本來想說:“這件事與我有什麼關係。”可是,他又發現自己這樣一說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感,不如聽張慕的下文如何。
張慕卻拿出一張紙,遞給了唐大元:“只不過茲事體大,我怕到時候不好收場,而唐老執業界多年,所以,我想在真相被公開之前先讓唐老看一看,然後請唐老指導一下該怎麼處理。”
唐大元接過紙,謝王孫探過頭想去看,唐大元的身體一縮,然後站起身來,獨自到一邊椅子坐著慢慢細看。
張慕繼續道:“唐老,這份影印件只是其中一份比較關鍵的證詞,其餘的證據我不方便拿來,但是看過這份證詞以後,我相信您一定會對情況有一個瞭解。
您放心,除了我和那個寫供詞的人,您是第三個看到這份證詞的人,所以,你不用擔心受其他干擾,只管說出您的意見就行。”
唐大元低著頭,極力避免讓任何人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他當然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麼,他讀證詞的目的,是想要知道張慕究竟瞭解了多少,掌握了多少證據。
張慕給他的是謝登鵬的供詞,不過,影印的時候,謝登鵬的簽名被折了過去,而且很策略地保留了言字偏旁的頭,讓唐大元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這份證詞確實有人簽字,而且這個簽字人來自謝家。
整份證詞寫得非常詳細連貫,細節畢露,包括唐大元吩咐了誰,誰又吩咐了誰,可是除了唐大元和謝王孫,後面的名字全部都張慕刻意塗掉了,目的是避免讓唐大元知道這份來自何人。
事實確鑿,沒有半點偏差,這證明張慕得確已經拿到核心的秘密,也就是說張慕應該有了一定的證據。
再結合剛才張慕張嘴就把謝家的底清清楚楚的講出來這一個事實,可以產生一個清晰的結論,謝家極有可能已經分裂了。
張慕居然能把謝家的底以及與自己之間的交易摸的這麼清楚,而謝王孫卻對此一無所知,只有一種可能性,謝家內部核心人員把相關的情報賣給了張慕,謝王孫已經對謝家失去控制。
這讓唐大元無比擔憂,謝家的人既然能把情報賣給張慕,當然也能把情報賣給別人,甚至包括中星海,而且對謝家來說,都是做狗,做誰的狗都是一樣,能做唐大元的狗,自然也能做中星海的狗。
他定了定神,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張慕還在等著他的回答。
張慕的意思已經很清楚,如果今天不能在這裡商量出一個結果來,那麼他和黃柏文就分別以男友和單位領導的身份,同時從社會輿論以及官方層面發動攻擊,一直到唐家和謝家投降為止。
不過張慕暫時還不想這麼做,因為戰端一開,就可能再也不受控制,到時候輿情洶洶,就算張慕或黃柏文想終止,也不可能,所以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唐謝兩家雞毛鴨血,而張慕也一無所獲。
所以張慕在賭,賭唐謝兩家不敢失去,畢竟張慕不光沒有損失,還可能因為能契而不捨追查逝去女友的死因而得到輿論的讚揚,贏得一個好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