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柔點點頭:“對,你一定要告訴小慕,他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剛進楊木的一無所有的赤腳漢了,而是幾個家庭的支援了。
你和平安、他媽媽和兩個妹妹、甚至我和他三叔都希望他好好的,只要他好好的,一切就會有希望,他身上有太多優秀的品質,只是老天給予他的時間太短了,如果他有更多的時間學習和沉澱,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別說是你三叔這種程度,也許有一天,他真的能夠追上江承業,那個時候,再回過頭來看今天的這些小挫折,就不再算得了什麼了。”
這句話激起了崔真真的共鳴,年少無知的她,也曾沉迷於許賦的花言巧語,更曾經掉進痛苦的深淵難以自拔,可是今天回頭看時,一切已不過是過往雲煙,只有經歷苦難,人生才會成長。
今天的李小午對於張慕,從某種角度說,何異於當年的許賦?
當張慕也同自己一樣走出來以後,回頭再看看,也不過是呵呵一笑罷了!
但是張慕畢竟與自己不一樣,當年自己選擇的沉淪和逃避,而張慕卻迎難而上,面對著根本不可能戰勝的敵人,毫不猶豫地亮出了自己的拳頭和胸膛。
而這樣的人格魅力,也是自己無怨無悔愛上張慕的原因吧?
她替張慕解釋道:“嬸嬸,可能你還不能真正的瞭解小慕,他是那種特別護短的人。
對他而言,工作上的挫折,物質上的匱乏並不能真正對他造成多少的困擾,但是如果他身邊的親人背叛他,才會真正要了他的命。
飛雪遇害事件以後,他尋找了許多的線索,然後試圖串成證據鏈來尋找真相,這其中有很多證據鏈與你有關。”
閔柔下意識地接上了話題:“小慕他找到了與我相關的罪證?”
崔真真已經掉入了閔柔的節奏,完全沒有意識到此時閔柔的表情變化,立時回答道:“談不上什麼相關的罪證,只是一些似是而非的相關證據。
而對於這些蛛絲馬跡,他總是用善意替你的行為作解釋,所以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不是在尋找證據證明你有問題,而是想證明你無罪。
聽到你今天的說詞之後,我想他一定會豁然開朗,再一定不會對你再有怨言了,真的,嬸嬸,其實他很尊重您,不想您與這些事情有半絲牽扯。”
閔柔鬆了一口氣,崔真真的這些話裡沒有任何陷阱和偽裝,張慕得確不信任她,可是張慕下意識不想與她為敵,因為她是李延河的妻子,李小午的親姨媽和半個媽。
最重要的是她聽到了一點,張慕沒有任何實質證據,這樣她就可以徹底放心了。
閔柔的眼中似乎有了什麼霧氣,她站起來走向崔真真,崔真真不明白她的意圖,但是出於禮貌,她也站了起來。
沒想到閔柔把她緊緊地擁在懷裡,然後用微微擅抖的聲音說道:“謝謝你,真真,你能這樣告訴小慕,不論是我,還是他三叔,都會感激你一輩子!”
然後她又鬆開了崔真真,看得出她真的頗為激動,連眼角也有了淚花,崔真真連忙從桌上拿了一張紙巾遞給她,然後安慰道:“嬸嬸,你別激動,小慕雖然脾氣硬,可他卻是很通情達理的人,他從來不辜負任何對他真心好的人。”
閔柔拿過紙巾擦了擦自己的眼角:“一直以來,我都以為小慕是個懂事的孩子,能夠理解我和他三叔的苦心。
可沒想到一個多禮拜以前,小慕去了長安,跟他三叔吵了一架,把他三叔氣得差點住了院,我對明白小慕對我們的誤會很深很深,所以急著想跟他解釋。
如果是以前,我只要把這些想法告訴小午,小午的話,他一定會聽,可是現在他和小午根本沒有任何聯絡,我想了想,只好來找你,看來是真的找對了。”
崔真真有些汗顏:“嬸嬸,不光是小慕誤會了,連我也誤會了,我還以為你今天來,是為了談楊達股份收購的事,沒想到你原來是來讓我遞話的。”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嬸嬸,謝謝您能信任我,也代我感謝三叔,感謝他能信任我,等平安稍微大一點,我帶著她一起去長安,給二位磕頭。”
閔柔一愣,她說這一切的目的,當然不是真的要消除所謂的“誤會”,而是為了拉近與崔真真的關係,打好親情牌,方便接下來的收購談判。
可是沒想到,崔真真確實放下了對她的決心,卻又加了這麼一句,直接堵住了她接下去可以說的話。
現在她無法判斷,崔真真說這句話的目的,究竟是真的已經相信了她所說的話呢,還是用這句話來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