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表示贊同:“韓俊傑和小午在學術界的地位差距,確實不小,雖然我並不瞭解全部的原因,但是剛才你說的,肯定是重點之一。”
慕輕舞繼續道:“韓俊傑他們在正夏化工重建實驗室以後,實際上仍然在繼續他們在楊達還沒有完成的科題,可是如果有一天這些目標都實現了,我覺得韓俊傑肯定會一頭霧水。
我覺得很有可能的是,韓俊傑反而會來問你,接下去他該研發什麼。”
張慕的頭有點大,根據他對韓俊傑的瞭解,他知道慕輕舞所說的絕非虛言,別說韓俊傑,有一段時間自己在方向選擇上不也是一片茫然嗎?
他想了想,說道:“還是問問韓俊傑吧,實驗室以前儲備了不少成果的,讓他先選擇一個作為方向。
小午以前留下不少課題,這些課題是無法在短時期內突破的,所以不用擔心韓俊傑他們沒有事情做,如果這次我贏得了與江承業的賭局,除夕夜我去問問小午下一步的產品方向,她應該會說的。
慕輕舞表示同意。
張慕忍不住問道:“小午她最近在做什麼你知道嗎?”
慕輕舞很促狹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她道:“前段時間反饋回來的資訊,李小午重組了麗科,把協會的人都裝那到麗科公司裡去了。
根據她的計劃,她正在瘋狂的搞一種叫反式藥物的新藥物和醫療方法研究,而且已經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計劃會在三到六年之內把它推廣到正式應用。”
一提到這件事情,張慕便面若寒霜:“這件事情在我去虞市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他們對麗科的這種行為已經不是敲詐,簡直是掠奪。”
慕輕舞呵呵一笑:“麗科接受敲詐,可見也不是什麼好鳥,所有資本都帶著血,麗科也不例外。
但是不管怎麼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強取豪奪,真的為人所不齒?”
張慕忽然問夏青和慕輕舞:“李飛雨的媽媽曾經跟我說,屠一人是賊,屠萬人是雄,但是屠萬成雄的條件是為了拯救萬萬人而屠萬人。
所以,你們告訴我,為了所謂的大義,犧牲那些無辜的人的利益,真的是對的嗎?”
夏青想了半天,搖了搖頭:
“我曾經看到過這樣的一個選擇題,有一輛滿載著人的巴士眼看就要撞山,巴士司機只有緊急變道才可以拯救整車的人,可是唯一安全的路上卻坐著一個小孩,如果要拯救一車的人,就必須犧牲小孩的性命,這時候,該怎麼選?
所以你的問題其實跟這個問題是一樣的,怎麼選都對,怎麼選都錯,對錯只在你自己的心裡,別人無法幫你找到答案。”
慕輕舞卻道:“我不贊成這種觀點,每個人的權益都應該得到尊重,誰也沒有理由以公共安全或者全體人的利益任意剝奪少數人的權利。
當你把每個人的權利都看成一樣的時候,那麼這種權利就是大義,所謂屠萬而雄,本身就是大義的淪喪,是獨裁者給自己的一種藉口,是一種歷史的渣滓。”
張慕想了想:“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
我相信小午處理很多的事考慮的更多的是大義而不是小節,可是我真的很不喜歡她這種處理方式。
就像輕舞說的,每個個體都應該得到尊重,誰也沒有資格任意犧牲誰。
以前在關於實驗室的時候上,她犧牲我,我能理解,但是小雪死後,她明明應該知道很多的真相,卻選擇一句話卻不說,真的讓我很是難過。
閔家從許家手中把麗科搶過去,她一點也沒有阻止,反而把它當作一種拉攏眾人的策略,所以麗科醫藥的事,也許在她開始設立的時候,就已經安排好了。
雖然有時候連我都覺得她簡直就是神一樣的存在,但是就算是神,也不應該任意的安排世人的命運,她一樣不應該。
所以我有時候很不理解她,也很替她難過,我覺得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她在天堂,而我在人間。”
張慕說這些的時候,眼中有濃濃的憂傷,最深的憂傷,因為這是他與李小午之間不同,真正的不同,是從最初就開始存在的不同。
夏青感受了這種憂傷,走過來,握住了他的手:“小慕,你別胡思亂想了,有些事,未必會是你想象的那樣。”
張慕黯然道:“夏青,你和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輕慕是一個世界,而小午又是另一個世界。
我以前聽過一首歌叫《飛鳥和魚》,歌詞是這樣的:
我是魚,你是飛鳥。
要不是你一次失速流離,要不是我一次張望觀注,哪來這一場不被看好的眷和戀。
你勇敢,我宿命。
你是一隻可以四處棲息的鳥,我是一尾早已沒了體溫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