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嫣然有點擔心:“這樣說起來,你家裡的負擔也不輕啊?”
張七點點頭:“是啊,如果不是這兩年我多兼了幾份工作,我根本無法負擔這些支出。”
俞嫣然有些感慨:“真是不容易的孩子,也是好孩子啊!”她又問道:“飛飛說,你們是在網上認識的?”
張七微笑了一下:“算是網戀吧。”
小雨笑道:“他取了個網名叫七種距離,可有意思了,我一不小心就給迷上了。”
俞嫣然大感興趣:“哦,七種距離是什麼?”
張七撓撓頭髮:“七種距離,第一種是生死之遙,第二種是天涯是遠,第二種是歲月鴻溝,第四種是婚姻之牆,第五種是世俗之偏,第六種是誤會之深,第七種是緣份之限。”
俞嫣然細細體會了一下,然後笑了:“小張,這些都有意思的很,我都比你多活了一半的歲月了,讀這七種距離,也覺得深有哲理,確實很不錯。”
張七笑著搖搖頭:“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詩強說愁,無病呻吟罷了。”
俞嫣然不贊同:“不能這麼說,人和人之間的距離,誰也不能抹殺,而這七種距離,真正寫盡人間百味,挺有意思的。
當然了,你說這是無病呻吟,倒也不是沒有道理,這裡的很多東西,未必是你所親歷,可能只不過是你的想像罷了。
遠山看風景時處處好風光,真正身臨其境的時候,往往未必如此,只有自己體會過了,才能真正評說關於距離的事。
所以按我看來,真正的距離只有一種,就是生死之間的距離。
其他的六種,不管有多遠,總還有機會相見,即使分開了,也能重新聚首,只有生死相隔,才是真的分開了,永遠分開了。”
這句話說到張七的痛處,他也黯然:“阿姨您說的沒錯,比如說,我父親過世的時候,我才讀高二,當時雖然悲傷,可並沒有真正理解生死。
直到很多年以後,我有許多人生的哲理想要問他,可是已經沒有機會了,再也沒有機會了,這時候才明白,沒了,是真的沒有了。”
俞嫣然對張七大為讚賞:“小張你出口成章,學歷一定不低吧?”
張七大為汗顏:“差得遠,其實我高中還沒畢業的時候,因為父親去世就不得不輟學了,後來就一直沒有系統上過學,一直到去年才開始在上函授的ba非常累,要比別人化好幾倍的精力才能勉強趕得上。”
俞嫣然安慰道:“那也是不容易了,飛飛,你決定考研嗎?”
李飛雨搖搖頭:“考研也不是為了加點工資嗎?現在就業壓力這麼大,就算我考上了研,三年以後畢業,能找到的工作未必比現在好。
所以媽你別勸我了,明天暑假我就正式開始實習,大四的話,我可能不去上課了,直接開始工作賺錢了!”
俞嫣然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不太可能改變李飛雨的心意,而且自己現在的身體,也無能力再去改變她什麼。
一句話,自己拖累了自己的孩子。
她只好轉移話題,問張七道:“小張,方便透露一下你的工作嗎?”
張七道:“我剛認識小雨的時候,是在化工園區當保安,後來幹銷售,接著又去了一家貿易公司當了一個董事長,現在兼著一個會長,一個監事,幾個股東,還有一個保安的職務,真要我說是什麼工作,我還真說不出來。”
俞嫣然有點暈:“怎麼聽著這麼複雜?”
張七苦笑道:“確實,別說你覺得複雜,連我自己都覺得太複雜,有些是自己主動做的,有些是被動的責任,總之一旦開始之後,就只能繼續,不能停留了。”
俞嫣然微笑著:“現代社會總是對男人的要求更高,所以壓力也更大,對女孩子來說,有時候,嫁得好比什麼都重要。”
張七看了看李飛雪:“小雨不是這樣的人,她很了不起,遠比你相像中的了不起!”
俞嫣然點點頭:“我知道,為了我的身體,她受累了!”
李飛雨走出過挨著她:“媽,你在說什麼啊,你是我媽,我是你女兒,一家人怎麼可以說兩家話?”
俞嫣然忽然道:“對了,小張,這次你會在甬城呆多久?”
張七回道:“還沒有決定,其實我這次來甬城,不是業務上的事,而是一次心靈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