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中流看著黃柏年閃爍不定的目光,繼續道:
“隊長,當然也可以這樣解釋,選拔賽中充滿了不確定性,除了實力以外,運氣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沒錯,那次張慕就是遭遇了壞運氣,最壞的運氣。
那麼多人參加選擇賽,只有他的一份地圖是錯的。”
鐵中流的目光在眾人中轉了一圈:“地圖的錯誤可能只是印刷的關係,可是連傳給他的命令都是錯的,那這個結果就很明顯了吧?”
黃柏年霍地站起來:“小鐵,你認為我會為了自己的兒子,讓人故意把張慕刷下來?”
鐵中流也馬上跟著站了起來:
“隊長,你是我的隊長,救過我的命,是可以讓我放心把後背相托的戰友,我怎麼可能會懷疑自己的戰友,懷疑你就等於在懷疑我自己。
你知道我的脾氣,如果懷疑你,一定會跟你直言相諫,根本不可能這樣傻坐著陪你一起喝酒。
更何況,如果你要把黃尚送進我們大隊,根本不用刷掉張慕,以黃尚的資質,大隊特設一個名額,也完全可以。”
黃柏年面色稍和,重新坐回座位上:“那你剛才說了這些,又說這事跟黃尚有關,到底算什麼意思?”
鐵中流卻不坐下,而且是接著道:
“你不會利用關係把黃尚送進來,可是會有知道黃尚與你關係的人,為了拍你的馬屁,故意把其他人刷掉,把黃尚送進來。”
黃柏年沒有說話,臉色再一次陰晴不定。
黃尚的師傅卻在一旁幫腔:“鐵隊長,你這樣說有什麼憑據?如果沒憑據,算不算血口噴人?”
鐵中流梗著脖子:“有時候,一個事件,不需要看證據,只需要看結果。
張慕被刷了,小尚上去了,這就是結果。
既然找不到動機,那麼被送上去的那個人,就是動機。”
黃尚有師傅還想辯什麼,黃柏年卻拍拍他的肩:
“行了,小鐵說的沒有錯,這事,小尚雖然不是始作俑者,但脫不了干係。
原來我一直對小尚很擔心,可是小尚進大隊之後,我當時確實心情特別好,以為小尚在部隊裡特別奮發,所以進步迅速,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小鐵說的沒有錯,即使不說這些事,從我第一眼看到小張的時候,我就知道,從一個軍人作戰能力的角度,小尚和小張的差距實在是天壤之別!”
他看著黃尚,嘆了一口氣:“總還是糊不上牆啊!”
鐵中流也嘆了口氣:“隊長,其實這件事,根本不是在幫小尚的忙,而是害了他。
小尚在參加選拔賽的時候,已經心高氣傲,各項基本功都很浮誇,原本可以藉著選拔賽受一受挫,磨一磨,沉澱一下。
就象這次一樣,他被張慕打敗以後,才開始尋思自己的不足,真正潛下心來刻苦訓練,有了飛速的進步。
可是那些人卻不理解這份苦心,反而使陰招把小尚推上去,結果小尚不僅沒有受到教訓,反而更加浮誇。
雖然他得了那麼多獎,可是卻連一次實戰任務都沒有參加過,那說明現在的隊長對他的能力很是懷疑,根本不敢讓他出任務。
而所謂的獎項,大概也是送出來給你面子的。
這不是幫他,而是徹徹底底的在害他!”
鐵中流頓了一頓:
“那一次選拔賽以後,如果他能好好練一練,以他的能力,上次的這場比賽,即使不能贏,但是要平手,卻也不是做不到,那他就不會把輕舞輸掉。
可就是因為當初的作弊,最後才導致更慘重的教訓,結果連女朋友也輸掉了。
所以說,有些東西,欠下的,總是要還的,而且等到要還的時候,會連利息一起算上。”
他看著黃柏年的眼神,躬身道:“隊長,我說話直,您別往心裡去。”
黃柏年苦笑道:“小鐵,咱們相交這麼多年,憑的不就是有什麼說什麼嗎?”
他轉頭對張慕道:
“小張,我很抱歉剛才用那麼粗魯的態度問你問題,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知道輕舞在疫區的時候居然遇到了這麼大的風險,我首先替她爸感謝你的相救之情。
你們兩個人在那種環境下一起經歷生死,又經歷離別,感情突飛猛進,倒確實是在情理之中,我現在沒有什麼可以懷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