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上一次主動抽菸又在什麼時候?
張慕努力回憶,卻翻不出半點印象來,他不由得啞然失笑,原來忙碌真的會讓人忘掉許多事情和許多回憶。
車裡實在太悶,也不適合抽菸,而路邊全是灰塵,沒有合適的可以休息的地方。
他從車後備廂裡拿上了一件雨披出來,然後爬上車頂,把雨披鋪開,仰面躺在雨披上。
這裡的空氣真的很好,即使月亮已經有了大半個圓弧,星星卻一點都不稀,銀河系和北斗七星似乎在他伸手可以觸及到的地方發著光,讓他很有一把抓下來的衝動。
四周石榴園的石榴都逐漸成熟了,有一股極淡極淡的石榴果香淡淡的飄逸著,秋蟲們抓緊最後的機會在拼命的鳴叫,以求在冬天來臨前找到自己的機會。
可張慕現在無心領略這些美好,他在盯著原來實驗室後邊的那座殘缺的山,在月亮的背景襯托下,這座山更加殘缺的厲害,似乎隨時都可以隨著月色一起傾倒下來。
單飛雪會來嗎?
張慕完全沒有把握,到這裡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與其說是守株待兔,倒不如說是在大海撈針。
可是張慕有一種奇怪的預感,預感到單飛雪馬上就會透過這裡。
他與單飛雪之間似乎被人施了咒,總是莫名的相遇,可是相遇之後,又會發生不幸的事情。
真不知道該說是緣呢,還是孽?或許該叫孽緣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轉眼間就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已經快到午夜一點,可是單飛雪並沒有出現。
為了節省汽油和電瓶的電池,張慕只好把發動機熄火,把車燈也關了,反正現在是午夜一點多,房海村早已經沉睡了,路上連個貓都沒有,更不要說人了。
李延河家裡燈火通明,他用盡了所有的簡易渠道,仍然沒有找到女兒的任何訊息。
李延河又想去借用警方的力量尋找單飛雪,可他知道這一次,實在沒有什麼顏面去開這個口。
單飛雪只是他實際的女兒,而不是法律上的,目前在法律上兩人並無關係,所以李延河不能代單飛雪做任何事。
即使單飛雪是他的法律上的女兒,他也不能幹什麼,因為這一次單飛雪既不是被人綁架,也不是被的脅持,而僅僅是賭氣離開了。
更何況現在失蹤還不超過五個小時,即使李延河再有能耐,也開不了這個口子,警察部門又不是他李家請的保安。
可以透過關係讓警察辦案的時候儘可能積極主動一點,卻不能讓他們違背了自己的原則,做出格的事情,這就是規矩。
所以現在他們沒有辦法,只有祈禱和等待。
連閔柔都開始感到事情有點不對了。
剛才她在一時氣頭上,可是回過頭來想想,自己雖然有自己的理由,可是在一個公允的,作為一個繼母應該有的立場上,對單飛雪這樣有著記憶障礙的女孩子而言,她做的事情說的話,確實不漂亮!
她主動去泡了茶,遞給三個人,在是遞給李延河的時候,帶上了道歉:“
老李,我最近可能有點更年期,脾氣暴燥,特別是這一次說的話,確實欠妥,還請你原諒我這一回。
我以後一定會多包容,不讓飛雪覺得我這個後媽是個特別難弄的人。”
李延河長聲嘆氣:“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我現在只祈禱她能平安回來,我以後一定時時刻刻盯著她,再也不讓她出這樣的意外了!”
閔柔走過去抓住李延河的手,安慰道:“這孩子雖然歷經磨難,可是每次都會化險為夷,這一次肯定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你不要太過擔心了,也得注意自己的身體。”
李延河的心裡一陣發酸:“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有怎麼對得起玉霞,我只好一死以謝了!”
他站起身來:“不行,我不能這樣乾等著,必須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