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的臉陰沉地滴得出水:“黃百洋,說吧,你指使人把單飛雪藏到那兒去了,你放人,我可以把資料給你,而且向警方求情,不追究你的責任。”
黃百洋一臉蒙逼:“張慕,你在說什麼啊?什麼人質,什麼資料,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大隊人吼道:“黃百洋,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敢假裝,我告訴你,你現在老實交代,人質被關在什麼地方,你們怎麼聯絡的。”
“我告訴你,如果現在你及時交代了,我們把人質救出來,我們可以不認定你為主謀,還可以給你自首的待遇,甚至向檢察機關建議不起訴你。”
“但是如果你錯過了這個機會,一旦人質造成了什麼傷害,到時候就不僅僅是綁架案了,也許就是殺人案了,孰輕孰重,你可得想清楚了。”
“綁架案,沒有造成後果,最多判5年,象你這樣的,也許可以免於起訴,一旦變成殺人案,那就是無期徒刑起步了,甚至可能是死刑。”
“我們是在幫你,你還不懂嗎?”
黃百洋怎麼會不懂這些,可即使是綁架案,他也承認不起啊,一旦承認了,自己的整個人生都毀了。
他的賭性上來了,要不全贏,要不全輸,下定決心了,堅決不認。
他仍然滿臉糊塗:“領導,你們究竟在說什麼啊?我一句都聽不懂,什麼人質啊,我來西安就是來旅遊的。”
他搖頭晃腦的:“我可是合法公民,有正當職業,我到西安以後,就呆在這個房間裡,一個電話都沒向外面打過,什麼人都沒見過,怎麼可能和什麼綁架聯絡在一起呢?”
大隊長氣的要命,可是他邊上的技偵人員對他搖了搖頭,意思是黃百洋說的沒有錯,現在確實沒有任何表面證據可以證明黃百洋與綁架案有直接聯絡。
綁匪所說的關於資料的事,也不過是張慕的一面之辭,即使這一面之辭,也不能證明黃百洋與之有任何關係。
然後大隊長和幾個警察輪番開口,可是黃百洋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就是不承認這一切。
偵破工作再一次陷入死衚衕。
大隊長實在沒有什麼辦法,只好道:“先帶回局裡去,慢慢審,看他能熬多久?”
黃百洋大聲喊叫:“我是守法公民,你們憑什麼抓我,我要找律師,我是被冤枉的。”
大隊長被人喊出門去,李延河站在門口:“領導,這樣是審不出來的,交給我半個小時行不行?”
大隊長有點猶豫,這畢竟不合規矩,即使黃百洋真是綁架案主謀,甚至是殺人犯主謀,這樣做也是嚴重違規的行為。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向上級領導請示一下,然後得到了一個模糊的答案:“事急從權,根據現場情況,靈活掌握尺度。”
什麼叫事急從權,靈活掌握尺度,還不是把壓力給了自己,不過意思是清楚了,領導並沒有明確反對,只要不出什麼大事,上面不會追究自己。
大隊長也是疾惡如仇的主,從黃百洋的表情,他早就可以看出來,他與此事絕對脫不了干係,只是自己礙於身份、礙於法律、礙於程式,只能按部就班,否則他早就動上手了。
他看看李延河,知道今天晚上市裡安排這麼大的行動,全是因為這個人的女兒丟了,也可以看出這個人的背景和影響力有多麼恐怖。
而且這樣的人,不象黑社會,做事情一定會很有底限吧?
為了一個罪犯,去得罪這樣一個大人物,而且這個罪犯又是個那麼欠揍的主,大隊長在傾刻之間作出了決定:“半個小時,動作不要太過分!”
李延河低聲道:“多謝,這份情記下了,日後定有回報!”
大隊長搖搖頭:“我也是為了辦案,不是為了面子,不必這麼想!”
李延河點點頭。
大隊長重新回到屋子裡,對著幾個辦案警察使了個眼色,幾個人立即懂了,開始收拾東西向外走,沒有人理會黃百洋。
李延河走進屋子,對張慕點了點頭。
張慕早就想動手了,只是因為警察在辦案,自己無權干涉,只好強忍著不動,現在他明白得到機會了。
他捏了捏自己指骨,對黃百洋邪邪的一笑!
黃百洋在一瞬間毛骨悚然,他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了,連忙大聲喊道:“你們不是說要把我帶到警察局嗎?快把我帶回去啊!救命,我要報案,我要報警,我要打110!”
現在他身上一無所有,只好向床邊的電話機衝了過去,試圖打電話報警。
可是他還沒動,一個大手已經捏著他的脖子,把他整個人都拎了起來。
這是第二次了,上一次是在二年多前,而那個時候張慕多少還有點顧忌,動作尺度並不大,而這一次卻絲毫不留情。
黃百洋發現自己連一點氣都喘不上來,他拼命地想拉張慕的手,可張慕的手象個老虎鉗子一樣鉗住自己,根本連一點都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