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這種規則大部分時候都在發揮著積極的作用,比如自律、規範、有章可循,但也會產生消極的一面,那就是容易因循守舊,不思進取,與時代脫節。”
“當然了,治大國如烹小鮮,對這種行業規則,應當儘量避免疾風驟雨式的革命,而應該春風細雨般徐徐圖之,一步一步改進,讓其跟上時代的節拍。”
“李小午做的事情沒有錯,但是她目前代表的利益體系卻有問題,她應該進入一家國有大研究所去做這些工作,而不是自己搞實驗室,自己按自己的一套方式做事情。”
“但是我這個學妹,個性十分倔強,再加上美國留學歸來,一直跟國外的一些研究機構保持著密切接觸,讓她去那些大研究所當個領導,尸位素餐,恐怕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
“所以他們才千方百計的對她進行打壓,但總得來說,他們的手段仍然十分溫和,完全沒有過激,顯然只是想讓李小午不停地受挫,但卻不會對她造成危險。”
“而這種磨刀石的辦法是對的,如果換成我,也會這樣磨礪她,磨到最後她懂了,明白了,再把她納入體系中,讓她為體系查漏補缺,讓她為大局和大方向服務。”
“其實我很高興能看到這種對她的磨礪,如果他們不搞,我都打算用另一種辦法對她進行打磨,現在既然有了他們的體系,我們就可以好好利用。”
“如果她懂了,成熟了,願意進入他們的體系了。自然會明白選擇我,才是他最好的歸宿,而我們也就趁機參與了他們的規則改造。”
“如果她不願意進入他們的體系,而是主動投入我的懷抱,讓我幫她,那麼我自然會支援她,有了我這個後盾,她也就有了與那個體系還有那個規則談判的實力,至少可以對他們造成影響。”
“所以不管是進或者退,對我們來說,都是有利的。”
“相反,如果現在我們如果貿然去提醒她,依照她現階段的心性,必定會與他們死磕,萬一雙方水火不容,不死不休,那就難以共存了,到時候如果她來找我,我就會處於很被動的位置。”
楚飛揚恍然大悟:“江總,原來你把李小午定位為未來的夫人,並不僅僅是為了把她當個花瓶啊?”
江承業的目光很深遂:“物盡其用,人盡其才,在你我這個位置上,最重要的就是識人善於,把正確的人放在正確的位置上去。”
楚飛揚馬上奉上高帽:“江總高瞻遠矚,無論胸懷、心性,旁人難以及之十一,難怪張慕那個鄉下小子象個蒼蠅似的盯著李小午,您一卻點也不急,原來也是為了磨礪李小許真正在感情上成熟起來,才能配上您的身份。”
江承業正在寫一個午字的最後一樹,驀地一頓,他手上的筆鋒一沉,立刻在紙上留下大大的一個圓點,這個午字再也難以寫下去了。
江承業吁了一口氣,拿著宣紙,揉成一團,扔進了一旁的廢紙簍中,又重新展開了一張宣紙,起筆寫起這個午字。
只有他自己明白,對於李小午,他的內心實際上並不象他自己所說的那麼簡單和清晰,他的一生都很理智,李小午是唯一一個會讓他無法理智的人。
“經歷了這麼重大的挫折之後,她的內心一定極度痛苦吧?”江承業在心裡問自己,“是不是應該去安慰她一下呢?這該死的鄉下小子,又讓他抓到了討好的機會。”
“可是自己主動去找她說這些,會不會有失自己的身份,以後還怎麼掌控得了她?最重要的是,如果自己主動去找他,自己身邊偶爾會出現的那些女性怎麼辦?”江承業在內心猶豫不決。
“李小午現在還在浙省嗎?”
“還在,不過她和張慕在一起,並且定了明天去西安的機票,暫時還沒定回程的機票。”
“你安排一下飛行計劃,我後天早上去一趟西安,中午跟李小午約個飯。”
楚飛揚應道:“是,我這就安排好!”他又頓了頓,“不過屬下不明白,剛才您說不要給李小午提醒,如果你親自去見她又向您問起這個事情的話,會不會很被動,而且屬下覺得您親自去找他,有失身份!”
江承業沒有抬頭,繼續寫他的字:“在李小午熟悉的勢力中,我是最有可能做,並且能夠做到這些的人,所以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去表明一個態度,讓她明白這件事不是我做的。”
“否則的話,萬一她誤會這一切都是我在背後迫使她屈服的話,會讓她對我產生牴觸情緒的,一旦有了這種情緒,以她的脾氣,就算死,也不會來找我的。”
楚飛揚躬身道:“屬下以為這事由屬下出面即可,您去向她解釋,有失身份,會讓她更加野性難馴。”
江承業終於把午字寫完了,左右看了看,頗為滿意,自己剛才想到去找李小午後,原來在心頭的某些煩惱明顯減少了,心意通明之後,筆意頓時也順暢了許多。
“飛揚,你今天的主意有點多啊?這不象平時的你嘛,開始學人八卦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又拿過一張宣紙,開始寫一個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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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飛揚連忙躬身道歉:“對不起,屬下多嘴了,屬下這就去安排。”
江承業沒有回話。
楚飛揚躬了身,退出屋去,然後發現剛才最後一句話以後,自己竟然不由得出一身冷汗,這個威壓實在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