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只有新人笑,有誰聽見舊人哭,有了夏青,確實不應該再記得小雨了,從這個角度來說,你也沒做錯。”
張慕不語,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但單飛雪終於把他內心對於小雨的刺痛完全啟用了,可是現在的自己,還有資格再去找尋小雨嗎?
張慕只能沉默。
真的應該怪張慕嗎?單飛雪這樣問自己,應該怪得人是自己吧?當自己第一次聽到七月幻雪和小雨的名字的時候,就應該把一切告訴張慕,可是,自己並沒有,因為某個不可說的原因,因為自己捨不得。
在找不到小雨的情況下,張慕自然而然會對與小雨高度相似的自己產生好感,這種望梅止渴幾乎是順理成章的,但自己成功的引起了張慕的好感之後,自己陷入某種兩難的境地,最後莫名其妙的殺死了這段短短的感情。
僅僅是殺死自己與張慕感情嗎?不,實際上自己已經把張慕與小雨的感情一併殺死了,自己對張慕的拒絕,會被張慕下意識的當作小雨對張慕的拒絕。
而夏青卻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作為夏青多年的室友,單飛雪太瞭解夏青了。
當夏青想要討好一個男人時,不可能有男人可以拒絕,假如自己是男人,同樣會淪陷。
更何況正處於感情空窗期,被自己打擊的心灰意冷的張慕;更何況因為工作的原因,夏青與張慕朝夕相對;更何況單飛雪知道夏青是真的愛上了張慕。
既然張慕選擇了夏青,那麼張慕放棄小雨是完全正常的,甚至說是天經地義的,正如張慕所說,小雨當如初戀,初戀雖然美好,但不能因為初戀不再,就此一輩子不戀愛吧!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自己應該怎麼辦?把關於小雨的事情再告訴張慕嗎?自己現在捨得了嗎?現在小雨在張慕心中的地位真的能戰勝夏青嗎?單飛雪完全沒有信心。
“媽媽!”螢螢在夢中輕輕喊了一聲。
單飛雪看了看螢螢,愛意四溢!
既然自己已經決定要好好照顧小雨,那就得給螢螢找一位父親,而現在可能有一位父親會超越慕爸爸嗎?那麼多年來,單飛雪第一次見到螢螢主動喊一聲慕爸爸,她的心裡有多喜歡這個慕爸爸啊!
單飛雪覺得心裡某種東西被啟用了。
自己只是因為某種顧慮而下意識的疏遠了張慕,在自己的內心,難道真的與張慕沒有感情嗎?那為什麼不願小雨的真相告訴張慕,為什麼上次要這麼努力的幫張慕搶回資料,為什麼對張慕有這麼複雜的情緒,為什麼對張慕如此下意識的依賴?
單飛雪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厲害
劉勁是在上午八點十分到達醫院的。
張慕在醫院門口等著他,他正被某種絕度的情緒佔據的,他的身上根本看不出連續三個多小時的高速駕駛帶來的倦怠,他的步伐輕鬆如意,彷彿剛從某個公園草坪上漫步回家。
甚至他身上那套西裝根本沒有半條皺痕,連頭上都打了髮膠,如果讓他與發哥去合拍《賭神》的話,肯定不用再化妝。
“哪兒?哪兒?哪兒?哪兒??......”他激動的東張西望,“她躲在什麼地方,難道是想給我個什麼驚喜。”
“未必會有什麼驚喜,也許是驚嚇。”張慕拉著他,向齊遇給他的地址而去。
“不可能,你不瞭解安心,也不瞭解安心與我的感情。”劉勁輕描淡寫。
“我以前也是這麼想的。”張慕很認真。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劉勁才發現張慕一點不象在開玩笑。
“我也不知道,你親自去問她吧,我只是希望你能讓自己不要激動,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大多數的事,未必會如我們所想,該結束的,該過去的,就過去吧。”張慕淡淡地說。
“你究竟在說什麼啊?”如果不是怕亂了髮型,劉勁也許已經要把頭髮抓下來了。
齊遇給的地址離醫院不遠,中心路37號,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店面,前面是一個書報攤,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報刊和雜誌,走進門口,穿過一個狹窄而短小的通道,裡面是一個小的不能稱為超市的超市,只有兩個貨架,上面幾乎沒有什麼東西,一點零食,一點飲料,一目瞭然。
再向後,是一個向上的樓梯,靠牆角卻有一尊小佛像,佛像前還點著香,一個小而破舊的音響正在播放著什麼,仔細一聽,似乎是“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變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
這段經文張慕小時候經常聽母親唸誦,《心經》的其中的一段,
在佛像前,也放著不少書,主要是勸人從佛的書,《十善業道經》《善惡因果經》《業報差別經》《分別善惡報應經》《太上感應篇》等等等等,書前還有一塊小紙牌子,上面寫著贈送二字。
店裡沒看到齊遇,齊遇似乎也不應該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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