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欣悅的事,阿姨已經跟我說過了。”
陳嫣沉吟了片刻,終於鼓起勇氣道:
“她和你本來就不配,她家又是那種態度,我想……”
程培軒又不是傻瓜,馬上就明白她要說什麼了,忙擺了擺手:“你最好什麼都別想,那件事我早就跟你說得清清楚楚了,咱們之間根本不可能!”
這句話說得實在太絕決,讓陳嫣有些猝不及防,她像被一記重拳打在了鼻子上,不由自主的仰起了頭,讓本來充溢的眼淚,儘量別在這一刻流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陳嫣才問了一句::“為什麼?”
程培軒站起身,挪開了椅子,讓自己站在離她更遠一點的位置:“陳嫣,你何必要苦苦追問呢?你想讓我說真話麼?你不怕傷得更徹底麼?”
“不怕,我只想聽真話!”陳嫣像個被搶走了玩具的孩子,狂燥的衝程培軒吼道:“難道你傷我傷得還不夠深嗎?還能怎麼深?就算再傷一次又怎麼樣?你說吧,說啊,我聽著呢!”
程培軒看著她那抓狂的樣子,覺得慚愧無地,覺得對對不起她,可現在又能怎麼辦?只好選擇他一直堅守著的。
“王欣悅已經有了我的孩子,我不能對不起孩子,也不會對不起她……所以,陳嫣,對不起,我們真的不可能……”
聽到程培軒說完這話時,陳嫣終於像洩了氣的皮球似的。整個人頹廢在床上:“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
程培軒退出了病房,正要把門關上,卻不想陸婉婷就站在他的身邊,原來她一直在門口偷聽,而且她也聽到了裡面說的是什麼。
所以陸婉婷賞了程培軒一個結實的耳光,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特麼就是個偽君子!”
程培軒其實能夠躲開那個耳光,而他根本就沒想去躲,甘心情願的捱了這麼一下子。
他長吁了一口氣,終於對陸婉婷點了點頭:“沒錯,你說的沒錯,我特麼就是個偽君子!”
……
這件事自始至終都讓程培軒的心情很低落,正如陸婉婷所評價的那樣,他真的開始懷疑自己了,懷疑自到底是不是個偽君子。
本來他還想到阮青鷺的病房裡去看看,可現在卻沒一點心情了。
站在走廊裡發了一會兒呆,終於他對桂黎晨說:“打電話給我備車,我想回三星觀。”
……
回到三星觀,程培軒就覺得身體有些不適,前所未有的感覺雙腿發沉,沒有一點精神頭。
所謂病由心生,什麼病都不是無緣無故的來,肯定是有一定原因的。
程培軒當然知道這個原理,顯然自己心裡有事兒,讓精神頭變得有些頹靡了,身體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百毒不侵了。
之前在看守所裡,程培軒根本就沒想過這個問題,可一旦陳嫣把所有華麗麗的表像剖開,把所有灰暗的真相公諸於世,他就像脫光了所有華服,光著身子走在大街上的那個國王,真的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陳嫣說得沒錯,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
如果他拋開所有不必在乎的法律法規,他真的想過要去做那個可恥的決定,幸虧到後來唯一殘存的意識,總算讓他守住了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