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程培軒回到房間,馬上迫不及待的問朱小理。
朱小理拿出手機,遞給程培軒。
再看那隻老年機,都有點磨掉漆了,螢幕已經模模糊糊,要不是程培軒眼神好,還真看不清楚上面發來的簡訊。
“晚上八點整,中行大街,165號,三樓。”
這是什麼地方?程培軒對金州不熟,連忙拿出了自己的新款手機,對照那個老年機上面地址,上地圖app上查詢。
沒想到,那竟然是個孤兒院。
“他怎麼會選這個地方?”
程培軒覺得有些惶恐,孤兒院那種地方,應該全都是小孩子,一旦開戰,結果肯定不堪設想,萬一再驚動了媒體,就更沒法收拾了。
“這個……”
朱小理在程培軒面前總像短了幾分底氣,話說的都有些不利索了:“……因為那些孤兒,是……是最該接受平等的一群人……”
“哦?”
程培軒聽了這話,不禁從手機上抬起頭,認真的注視著他:“你覺得……他們該接受,平等?”
“不是他們,是……是我們。”朱小理垂下眼簾,神情落寞的說:“我曾經也在那所孤兒院……包括他們幾個。”
他說的“他們幾個”,顯然就是之前被警察帶走的那幾個小鮮肉。
這讓程培軒覺得很意外,他看了一眼抱著奶瓶子,躺在床上,睡得香香甜甜的賀青雨,忍不住搖了搖頭。
不管怎麼說,賀青雨的歪理邪說真的很會綁架人。
而且他還知道,該找什麼樣的人去當他的門徒。
就像面前的這個朱小理,本身就是孤兒院裡出來的,沒背景沒地位,連愛他的父母都沒有。
所以他恨這個世界,也很容易被賀青雨洗腦,願意去為所謂的“平等”去奮鬥。
程培軒沉默了片刻,把那隻早該淘汰的老年機還給了朱小理,緩和了語氣說:
“我覺得吧……你的出身是不好,可也不該怨無尤人,去跟那群人報復這個世界。
“我覺得,這個世界不可能真正平等。
“你是孤兒這沒錯,可你想過沒有,這個世界還有很多比你的境遇,更加悲慘的人。
“像那些生活在戰亂中的孩子們,他們整天面對的戰火和死亡的威脅,飢餓更是常態……
“我覺得,做人還得要知足,如果總是想著要和別人平等,只會讓自己的慾望無限加碼……”
朱小理突然抬起頭,打斷他的話,很認真的說:
“拜託,別跟我講那些大道理,好麼?我不想聽。”
程培軒被他戧得臉通紅,咳了半天才緩過勁兒來,他下意識的揉著鼻子:“好,我不說了。你先跟我去吃飯,等晚上咱們倆去孤兒院。”
“怎麼,就我們倆個人?”
“那你還要帶多少人?”程培軒壓低了聲音說:“咱們去的是孤兒院,帶多人了,真要是出了狀況,那可就不好解決了。”
“那咱們倆去……不是在送死嗎?”
“放心吧,有我在,你死不了。”
……
晚上七點半,程培軒不僅沒帶別人,也沒報警,這麼和朱小理一塊兒,打了臺計程車,直奔中行大街。
此時的天空像染了濃墨一樣,別說月亮了,連顆星星都看不見。
深秋的風,吹得道路兩旁的樹木猶如群魔亂舞。